动,将目光投向季红:“楚奶奶,请问有关楚先生之前的所作所为您清楚吗?”
季红始终紧紧地握着楚耀的一双手:“知道。我也劝过,可是他不听,我也没有办法。”
观众席上一阵唏嘘声。
主持人是女子,尽管尹媚一事已过去多年。可今日再听,仍旧很难不让人愤怒。故而,她接下来的问题,全是遵从内心:“据有关传言,楚先生在楚太太离逝之后,并未对儿子尽到自己作为父亲的责任,还将他送去了国外?”
楚耀辩解:“我送他去国外并不是要逃避自己的责任。而是与他商量之后的结果,那年他已经十五岁了,我也帮他联系好了学校,给了他足够的钱财。”
“那为何作为儿子的楚辞如今会对你避而不见呢?”
“怪我。对于我太太的死,他心中始终是怨恨我的。”
不长不短的采访时间,不管面对主持人的何种提问,楚耀都不失悔过的诚意,营造出来的是身患绝症的父亲,苦苦乞求儿子原谅的凄惨形象,将楚辞钉在了大家的愤怒声中。加上有季红的话语为证,就更显楚耀言语的真实性,毕竟哪位母亲会诅咒自己儿子早死。到最后,就连主持人对他也从先前的不喜,变为了同情。
季红之所以会同意跟楚耀一起上访谈,无外乎是信了楚耀的话。从进入演播厅到访谈结束,她的泪水就无从断过。每滴眼泪的落下,恍若都是在坐实楚耀命不久矣的事实。
节目结束后,二人走出演播厅,有少许的工作人员还对其安慰,宽解他说楚辞看见了你的如此诚心的悔过,一定会原谅你的。
他笑着一一谢过大家。出了电视台,先是将季红送回了家,甚至没有着急离去,没有了从前的浪子之心,在家当起孝子。
季红担忧他的身体,什么都不让他插手,如同小时候那般,吃喝伺候着,还想着自己明日去找找楚辞。如今父亲已经知道错了,还患了病,身为儿子即便再恨,他也终归是他的父亲。
*
节目刚一开始时,阿诗便要将电视关掉,可楚辞说了句我没事,让她别关。随后,便着手开始打包家里的东西,胶带封箱的撕扯声音对撞电视里面的悔过声,刺耳的是后者。
阿诗将挑好的书一摞摞的递给楚辞,他再放进纸箱之中,阴沉的脸色就如他弯腰低头所投下的暗影。而他每次拿起小刀割断胶带时的用力,都让阿诗的心恍若在踩高跷。
她将手中的书放在桌边,夺下他手里的小刀:“楚辞,我不喜欢你这样。”
客厅电视上的界面是楚耀在道明自己的病情博取大家的同情,而季红进行了佐证。这份来自至亲之人的双重伤害,不管是多么强大的人,也断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楚辞走到落地窗前,席地而坐,那些萦绕在他身上的光环全都消失不见。此刻,他只是一名被家人所伤害的孩子,那般的无助,那般的郁郁寡欢。
阿诗走过去,坐在他身后,伸手抱住他,头靠在他的背上:“楚辞,从今以后,你有我。”
楚辞抬手握住阿诗的手,泪水顺着他的眼角缓缓滑落。
小时候,楚辞问过尹媚为何要将自己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