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猪狗畜生都不如!请官家放心,老臣愿意跟金贼血拼到底,就算搭上了这条老命,也在所不惜!”
说着,高俅抬起头,又道:“启奏官家,蔡攸派人给老臣送信,让老臣准备兵马,护卫太上皇。他多半是去了童大王那里,劝说他领着胜捷军保护太上皇南下。老臣以为官家应该及早决断,不然悔之晚矣!”
“你以为童贯会听蔡攸的?”赵桓沉声问道。
高俅用力点头道:“老臣有两点理由,胜捷军是童大王挑选西军精锐,仔细训练而成,论起战力,三千胜捷军胜过一万禁军,官家要想死守开封,不能没有这一支人马。”高俅又顿了顿,“这第二点,就是老臣的推断了,童大王抛弃太原,也未必敢为了京城血战。他多半会顺从蔡攸的建议,保护太上皇南下!官家可以安排人探查消息,若是有误,老臣甘愿受罚!”
赵桓沉吟片刻,恍然道:“不必费事了,朕信高太尉,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高俅没有料到如此干脆,不过他也是老油条了,毫不迟疑道:“自然是先夺胜捷军兵权,然后拿下童贯!”
“谁去夺兵权?”
“刘锜!”高俅解释道:“官家,刘锜的爹刘仲武是西军宿将,也随着童贯打过仗,胜捷军上下都知道刘家大名,他必定能成功!”
赵桓看了眼刘锜,发现这位年轻的阁门祗侯正满怀期待盯着自己。
“好,就这么办了。”
赵桓一口答应,朱拱之迟迟不归,必须做最坏的准备了。
“高太尉,你点一队人马,我们立刻行动!”赵桓果断道。
……
靖康元年,正月初四,夜!
三驾马车,几十名护卫,龙德宫使蔡攸,保护着太上皇赵佶,匆匆出来,他们慌里慌张,生怕会有人阻拦。
刚出了不远,从暮色里奔来几匹战马,为首的正是童贯!
“哎呦,我的童大王,你可来了!”
蔡攸慌忙迎上来。
童贯没有搭理他,而是目光直视马车,“太上皇呢?”
这时候马车帘子撩开,露出赵佶略显疲惫的面庞,他冲着童贯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也不需要说什么。
童贯终于放下心,太上皇出来了就好。
他调转马头,准备赶路。
蔡攸却迟疑了,“童大王,胜捷军哩?您怎么没有带人过来?”
童贯直接给了他一个大白眼,这货虽然一肚子阴谋诡计,但做起事来,却是个饭桶。
“你让老夫深夜带着人马,直扑龙德宫吗?是保护太上皇南巡?还是犯上作乱?你想弄得人尽皆知吗?”
蔡攸被怼得一缩脖子,不敢废话。
童贯哼了一声,“老夫告诉他们了,去通津门等着,只要太上皇车驾到了,立刻出城!”
蔡攸想了想,连连点头。
这个办法好,通津门是汴水入京的城门,那里还有船只,他们乘船南下,可比骑马舒服多了,不愧是老江湖,童贯的心就是细。
那还等什么,快点走吧!
这伙人借着暮色掩护,迅速奔向通津门,速度快得惊人。
蔡攸一路上都在想着美事,他冒险鼓动赵佶南下,也是不想权柄沦落。他能有今天容易吗?
不说别的,就连亲爹都反目成仇了,好容易成了权倾朝野的人物,就因为金人入寇,给生生打断,能甘心吗?
赵桓对他的态度,也让蔡攸心惊肉跳,浑身冰凉,皇帝陛下囚禁的可不只是太上皇啊,退一步讲,就算真的囚禁了赵佶,弑父的举动,还是不会出现在大宋的。
但是他们这些旧臣就不一样了。
为了这条命,为了权柄,必须要赌一把了。
赵桓,你等着!
只要我去了应天(商丘),就立刻切断漕运,让你困守开封,得不到粮饷,还想抗金?做梦去吧!
蔡攸还在胡思乱想,却不提防童贯猛地勒住了战马,几十年带兵的经验让童贯感到了不妙。
就在一瞬间,通津门内,灯笼火把,一起点亮,宛如白昼。
官家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面,身后是高俅率领着的两千雄赳赳的禁军,双方差距足有百倍!
赵桓默默俯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