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明明当年这姝表妹和妹妹葛琦一样,活泼闹腾,不学无术,看着就让人不喜欢,哪知经年后,大家都为人妇,这姝表妹好像和当年依然没什么区别,越发的美丽,她生的孩子也讨人喜欢,自己和她一比,什么都比不上。
明明当年,这姝表妹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
霍姝听到她这么说,面上也露出几分关心,“叫太医来看过了么?小孩子身子弱,可不能疏忽。”
对于宜姐儿那孩子,霍姝见过两次,都是永平侯夫人带出来时见的,她每次都被奶娘抱着,神色恹恹的模样,看着怪可怜的。霍姝现在是当娘的人,有胖儿子每天闹着她,再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心肠也柔软几分。
葛玲淡淡地应一声,并不怎么想说身体不好的女儿,问道:“姝表妹现在可是去看妙表妹的?”
霍姝笑着点头。
“那就一起罢。”葛玲扶着腰,慢慢地走着。
霍姝见她这样子,就不太想和她走在一起,偏偏葛玲开口,只好配合她的脚步,同她用龟速慢吞吞地往霍妙的妙锦院而去。
路上,葛玲想到什么,说道:“阿琦的亲事定下了。”
“啊?”霍姝有些吃惊,“几时的事情?阿琦没和我说。”
葛琦现在随父母在任上,这几年霍姝时常和她通信聊天,不过因为路途遥远,信件往来不方便,往往几个月才一封信。
“我也是听娘家人说的,阿琦写的信应该还没到吧。”葛玲淡淡地看她一眼,对妹妹的亲事并不怎么关心,只道:“听说和阿琦定亲的对象是幽州城的武将之家的子弟,当时父亲路过幽州时,恰好遇到山贼,幸好被人所救,为了报答对方的救命之恩,父亲便将阿琦许配给那人。”
霍姝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葛琦,“那人怎么样?”
“我哪知道?”葛玲漫不经心地道,“反正父亲总不会害阿琦。”
霍姝听罢,便不再问,这人当姐姐的都不关心自己亲妹妹,她赶着上去问,那不是找不自在么?不如等葛琦的信件到来。
这一通谈话下来,霍姝发现,自己依然搞不懂这位玲表姐在想什么的。
两人相携来到霍妙这儿,就见霍妙穿着大红色水绸洒金五彩凤凰纹通袖长衣,端庄地坐在屋子里。
沈彤也在,见她时不时地看着门外,便打趣两声,霍妙羞红了脸。
见到两人一起过来,她们都有些意外,霍妙赶紧起身迎过来,让人去给她们沏好茶端水果点心。
“七姐姐,你怎么过来了?”霍妙双眼亮晶晶的。
霍姝抱着胖儿子坐下,见他扭着身子不肯让自己抱,便让他自己双脚落地,一边道:“外面人太多,就带阿镹过来看看你。”
霍妙抿着嘴笑起来。
葛玲扶着肚子坐到一旁,见霍妙眼睛都黏在霍姝身上,哪里感觉不出这表妹的疏远,心里有几分不舒服,脸上不免冷淡几分。
沈彤见到这大嫂脸上的神色,心里十分无奈。
她与霍妙自幼亲厚,今儿特地过来恭喜她定亲,哪想这位大嫂不知怎么想的,突然也要跟过来。现在人家姐妹在那里说话,她脸上露出这种表情算什么?
就算霍妙与这异母姐姐不亲厚,但也比她这位眼高于顶,从来不会舍下身段与人交往的大嫂好吧?大嫂自己从不与人往来,不懂人情世故,现在反倒怪别人冷落她,哪有这样的道理?
沈彤虽然不喜葛玲这大嫂的行事,但也不得不为她周全,当下便坐在那儿,时不时地搭个话,别让葛玲心里不舒服,说出什么得罪人的话。
“听爹说,亲事定在腊月,是不是赶了点?”霍姝给儿子递一块剔掉核的大红枣,一边问道。
霍妙羞红了脸,细声细气地道,“袁家那边说,袁公子年纪大了,而且我也因为孝期耽搁年纪,不如就趁今年将婚事办了。”
霍姝见她果然心里门儿清,便也不多说。
上回她提醒过她,霍妙仍打算嫁过去,可见她心里是有数的,以后嫁得好赖都是她自己的事情。
倒是葛玲忍不住道,“刚才我看到袁五郎,人长得不错,听说品性也很好,只是他年纪这么大,一直没有说亲,是不是……”
“大嫂!”沈彤满脸大汗地打断她,在这种日子对定亲的姑娘说这种话,那不是生生打脸么?她心里有些不满,但也知道这大嫂的人情世故欠缺,母亲就常常被她气得肝疼,她自己反而从不认为自己错了。
简直心累。
霍妙和这位葛表姐一直处不来,这会儿听到这话,心里十分不开心。
袁五郎为何一直没娶,她早就打听明白了,刚知道原因时,她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觉得自己好像又被霍姝给压住了,心里不是不恼的。
不过很快她就调整过来,特别是在得知袁五郎心中对霍姝不过是少年时期的迷恋,现在霍姝都嫁人了,袁五郎这些年来也从来没有表现出过什么,便知他心里就算还有霍姝,但那感情也淡了。
除此之外,袁五郎这些年也因为如此,一直洁身自好,总比其他那些还未成亲屋子里就有一堆通房的男人强。
她看中的是袁五郎这份念旧情的心,这样的男人不会太过花心风流,她自己现在也没怎么喜欢那男人,不过是想谋一段姻缘罢了,所以心里的抵触并不大。
霍妙有信心,等她嫁过去后,迟早将袁五郎的心笼络过来。
葛玲见小姑子和霍妙的脸色不好,她再没眼色,也看得出来,虽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但到底闭上嘴没再说话。
霍姝坐了会儿,见过霍妙后,便带着她家阿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