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表情,目光中仿佛含着利芒。张彦威脖子不禁缩了下,下意识地低下头,别过刘承祐那张“司马脸”。心中仍旧不免泛起些嘀咕,都知道北平王严肃厚重,但相较之下,这刘家二郎,还要骇人得多......
“却是不枉我费了那般多心思。”直到耳边传来刘承祐轻飘飘的声音,张彦威才松了口气。
“全义,军心如何?”迈着稳定的步伐,略作沉吟后,刘承祐又看向另外一侧的年轻将领。
“士气高昂,可堪大用!”名为“全义”的年轻将领回答很简洁。此人年纪确是不大,但身上行伍之风甚浓,显然是个在兵堆子里打磨多年的,看起来十分干练。
“唔。”刘承祐点头应了声,然后就不说话了,加快脚步朝中军营帐而去。
年轻将领名叫马全义,幽州人,长于骑射,剑术高超。十五岁的时候就在邺城跟随当时的天雄军节度使范延光反石敬瑭,作战颇为勇猛,及范延光投降,便被收编入后晋禁军。只是无所依仗,在禁军中颇不得意,难得迁补,郁闷之下,离营而遁。
隐于乡野,在河阳种了两年地。但在这乱世,似马全义这样的年轻人,又有一身好武艺傍身,怎么可能甘心于务农。恰逢刘知远在太原招募兵马,果断来投,编入龙栖军。在刘知远麾下,日子好过了些,不过也只慢慢地混了个队长的军职。
直到去岁九月,契丹三万步骑入寇河东,刘知远亲自领军于阳武谷败之,斩首七千。马全义当时随军,率其部下无畏冲锋,连斩两名契丹军校,战后以功升为都头。
等到刘承祐掌龙栖军,马全义也就彻底时来运转了。在点察全军的时候,刘承祐很快发现了马全义的不凡,勇猛并不是其唯一的优点,相较之下,刘承祐更欣赏其勤恳、忠实,于军旅之事,亦多有见解。
钟意之下,果断提拔之。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刘承祐便将之擢升为龙栖军第一军指挥使,统领一千士卒。而马全义,意外之余,便是感动。其做事,更加勤勉严肃,以报刘承祐知遇之恩。
一军之事处理得井井有条,且显得游刃有余,丝毫没让刘承祐失望,更以其能力将他身上的“闲言碎语”给打破。他在底层士卒中有些名声与威望,在刘承佑掌控全军的过程中,出了大力。
如今,马全义的升拔已成为刘承祐“唯才是举”的典型,军中有志之士大受其鼓舞。
快速进入军帐,刘承祐直接坐到独属他的座位上,挥手屏退亲卫到帐外守着,吸了口气,方才盯着站在面前的张彦威与马全义:“事情办得如何?”
二人当然知道刘承祐指的是什么,张彦威当即拱手,脸上的横肉都颤了颤,嗓子中压抑不住兴奋说道:“末将与武节、兴捷军的几位指挥使联络过,大家都有此意。可以肯定,只要有人为先,振臂一呼,都会随之带领麾下助声!”
闻言微点头,刘承祐手上有了点小动作,捏了捏鼻梁,又看向马全义:“你这边呢?”
“已按照您的吩咐行事,按士卒们的反应,北平王深得军心,大事可期。”马全义语气中也透露出了些许期待。
“不错。”闻言,刘承祐淡定地说了声。而后便住声垂头,仿佛在思考着下一步的动作。
见刘承祐沉思许久也没有吩咐,张彦威却是忍不住了,不由开口建议道:“许多士卒已经被暗中鼓动起来了,要不末将引人前往晋阳请愿,要是迟了,也许就被别人抢先了!”
“不急!”刘承祐直接摇头,又思量了一会儿,方才说道:“再等等,还不到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