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羡鱼在聆听祈愿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执念,比沈逍要去灵山的执念更强烈!以致于这个女人已经死去多年,怨气也凝聚不散,久而久之竟开始与这些菌丝共生!
所以临渊感知不到任何妖气,因为无论是这个女人,亦或是这片菌丝,根本就不是妖!
是强烈的怨气!与植物生长的本能!
时羡鱼像被无数双手抓住,无数声音在她耳边争先恐后的念唱:“孩子……要找到孩子……找到阿吉……”
时羡鱼感到越来越窒息,她的意识就像快要被这股怨气压垮、击碎!四周全是白茫茫一片,想要睁开眼睛脱离困境,眼皮却沉重得睁不开!
痛苦时,空气陡然回到鼻息,她被临渊从菌丝里拖出来,被迫张开嘴,然后他的手指伸出去,按住柔软的舌头,动作略显粗暴的将几缕入侵口腔的菌丝捏住、扯出!
她立即大口呼吸!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刚才接触菌丝的面积太大,她的手臂麻痹软倒而不自知,上半身也倒进菌丝里,若不是临渊及时把她拖出来,恐怕她的下场也会和那个女人一样。
舌头上好像粘附着一些菌丝,时羡鱼难受的“呸、呸”好几声,浑身没有力气。
临渊扶着她说:“用火,烧。”
时羡鱼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大片白丝,缓缓摇头:“这应该是一种菌类,通过麻痹路过的昆虫和动物来摄取养料,无论是那只蜘蛛,还是那只蝎子,其实早已经死了,躯壳内部全部被菌丝填充,偏偏这些菌丝里还夹带着怨气,它们受到怨气的驱使,才会前赴后继往村子里去。”
如果没有怨气,它也只是一种菌类植物罢了。
现在回想起来,蜘蛛和蝎子都从未下过杀手,所作所为完全是想把村民带走饲养,行为里透出爬虫的习性,这又是为何?
难道……是因为那个女人占据爬虫的躯壳后忘了自己原本是人类吗?
是了,她连孩子的名字也忘了,只一味“孩子、孩子”的叫,若不是时羡鱼来到这里,也不会知道她的孩子叫“阿吉”。
“必须想办法消解掉怨气,如果只是烧掉的话,死的只是这些菌丝。”
时羡鱼抬头望向上方,除了地面的菌丝,树干和枝梢上也覆盖着白菌,夜月清辉之下,隐约可见一些微小光点洋洋洒洒飘落下来。
时羡鱼的心往下沉,“……是白菌的孢子,它们随时可能迁徙到森林其它地方。”
就像野草,即便烧死一片,也无法阻止它在来年重生。
临渊也感到为难,他能打妖怪,但不懂如何驱除怨气。
时羡鱼想了想,拉住临渊说:“要不然,我们把万吉带来,等她看过自己的儿子以后,说不定怨气自然就会消散了?”
其实她心里没多大把握,因为菌丝里残存的是一些执念,说白了,那只是生前的残念,就像一段遗言录音,或许已经没了沟通的能力。
可是……她还是想试试。
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临渊抱起时羡鱼,在夜空下疾速掠过一道黑影,消失在无边无际的森林里。
…………
回到村子时,天空已经蒙蒙亮。
早起务农的村民发现了村头的大蝎子,正围聚在附近指指点点,误以为是沈道长法力高强,设下了厉害的阵法,所以蝎子才会死在这里。
时羡鱼与临渊路过,也无暇解释,直接回到村长家里,敲响万吉的房门。
万吉披了衣服出来,一见他们俩就立即道:“啊,你们是为那蝎子来的吗?刚才隔壁的李叔过来找我了,说村头有只死掉的蝎子,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正要去看看……”
时羡鱼赶紧拦住他:“万吉,你能不能先跟我们去个地方?是这样,我们在森林里发现了一个地方,很可能埋着你娘的尸骨……”
万吉愣了愣,“这是什么话?我娘在家里好好的,一会儿就要去准备早饭了。”
“万吉,你还记得你的生母吗?”时羡鱼认真端详他的表情,“她应该是在几年前去世了。”
万吉的神情微僵,随后冷了下来,漠然道:“确有其事,不过她已经改嫁,不再是我万家人,是死是活也与我万家无关了。”
时羡鱼没想到他态度会这样冷硬,好似对自己的生母充满厌恶。
“万吉,你能不能去看她一眼,我怀疑她死前一直放不下你,所以才会……”
“不必了。”万吉不等时羡鱼说完,就冷漠的朝她拱了拱手,“诸位道长帮助乡里除掉妖魔,在下感激不尽,但万家的私事,还请不要插手。”
时羡鱼狐疑不解:“万吉,只是去看一眼而已,你为什么不愿意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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