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滑动了一下:“她是我娘。”
是你娘才怪了!
有当娘的这么利用亲生儿子的吗?还不止利用了一次,今日若不是我把你带出来,还不知道后面她会怎么蹉跎你呢?!
这个胤王,耍手段时那么狡诈,碰到容妃的事却少了根筋似的,真想把他脑袋撬开,把那根筋给他填进去!
乔薇的眼珠子动了动,灵光一闪,道:“你有听说过狸猫换太子的事吗?”
“什么换太子?”胤王问。
乔薇道:“狸猫,就是皇后自己没有儿子,却把别人的儿子拿来养了。”
胤王浓眉一蹙:“你是说,太子不是皇后亲生的?”
我是说你不是皇后亲生的!
不对,你不是容妃亲生的!
哎,这都哪儿跟哪儿?
乔薇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暂时不扯这个了,绕回了容妃身上道:“你是唯一一个能够指证容妃的人,你有没有想过,她或许会杀了你?”
胤王沉默。
乔薇扶额,她算是看出来了,只要容妃一日是胤王的亲娘,胤王就一日不会背叛容妃,哪怕知道容妃百般算计自己,可骨子里那点对亲情的守望,还是让他狠不下手来。
得,等姑奶奶找到容妃不是你娘的证据,你就等着承认自己眼瞎吧!
……
却说乔峥给二人治完伤后,与贺兰倾和一双小外孙说了会儿话,便去给几人买小食了,贺兰倾上一次来京城还是十五六年前,也不知京城如今都有什么,只是有些嘴馋曾经吃过的一家桂花酥,望舒想要糖葫芦,景云与鎏哥儿也要了糖葫芦。
糖葫芦满大街都是,很快便买到了,倒是那家贺兰倾曾吃过的老字号桂花酥离这间灵芝堂稍远,得走两条街。
乔峥抄了个近道,打几条小胡同里穿过去,如此,可节省约莫一小半的距离,就在他拐进第三个胡同时,面前的街上忽然由南自北驶来一辆马车,马车的速度极快,他又刚从胡同里出来,险些就给撞上了。
幸而他及时扶住了墙壁,没让自己的身子冲出去。
但另一条胡同里的老婆婆就没这么幸运了,几乎是刚从胡同里出来,便被马车撞翻在了地上,马车停也不停,扬长而去。
老婆婆倒地不起,一阵痛苦地呜咽。
路人纷纷围了过来,叹息着看向老婆婆。
乔峥赶着买了桂花酥回去与贺兰倾团聚,没想上前凑热闹,但那老婆婆的叫声实在是可怜,他一咬牙,还是折了回去,挤入人群道:“让一让,我是大夫。”
众人一听是个大夫,自发地让出了一条道来。
乔峥蹲下身,对老婆婆道:“大娘,你哪儿疼?你告诉我,我是大夫。”
老婆婆听了他的话,抹了眼角的老泪,可怜巴巴地扶着右脚道:“我的脚……”
乔峥捏了捏她握住的脚踝处:“这里吗?”
“哎哟——”老婆婆一声痛呼。
乔峥又往上捏了捏:“这儿呢?”
老婆婆气喘吁吁地摇头:“这里……不疼。”
“这儿呢?”乔峥又按了按她脚背。
“哎哟哟哟——”老婆婆更大声地叫了起来,“我的脚是不是断了?”
乔峥又看了看她的伤势,说道:“大娘,您的脚没断,是崴到了,擦点药酒,再卧床休息半月,应该就能下地了。我出门时没带药,我送您去附近的药房吧。”
老婆婆委屈道:“别了,去了药房得花钱……年轻人你行行好,我家就住这附近,你把我扶回去,我自个儿躺着就行了!”
这种轻微的脚伤,换个年纪轻的,不擦药也能痊愈,可对方上了年纪,还是需要辅以治疗的。
乔峥温声道:“要不您在这儿等我,我去买个东西,稍后带您去灵芝堂,不收您的钱!”
老婆婆慌忙摆手:“不了不了,不麻烦你了,你有事就赶紧去忙吧,我自己回去。”
说着,用手撑着地板,缓缓地站了起来,还没站直,便一个不稳摔了下去!
乔峥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叹了口气道:“您住那儿,我送您回去。”
老婆婆讪讪地说道:“这怎么好意思?我自己能走,你快去忙吧,不耽误你了。”
乔峥就道:“您不是住这附近吗?几步路而已,没事的。”
老婆婆干笑两声道:“那……那就麻烦你了啊……”
乔峥将老婆婆背在了背上,老婆婆指路,穿过老婆婆来时的胡同,又拐进了另一个胡同,这条胡同有点儿长,越走越偏,乔峥问道:“您确定是这儿吗?”
老婆婆道:“是啊是啊,你是不是走累了?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吧?”
乔峥摇头:“我不累,我是怕您记错路了。”
从出事的街上到这儿,可当真算不上近了,乔峥走街串巷,走得满头大汗:“现在怎么走?左边还是右边?”
老婆婆说道:“右边。”
乔峥右拐,竟然又是一条胡同,他四下看了看,纳闷道:“大娘,您真住这儿吗?这块地方好像快要拆了,已经没人住了啊。”
老婆婆道:“我们也要搬了的,就这几日的事。”
乔峥忙着找地方,没朝她看:“大娘,哪一户才是您家的宅子?”
老婆婆伸出了手指,指向了右侧的一家挂着白底黑字灯笼的宅子:“那个,门口挂了灯笼的,看见了吗?”
乔峥疑惑地问道:“那不是一家棺材铺子吗?”
老婆婆缓缓地勾起唇角,在他耳畔徐徐地说道:“我家,就是做死人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