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小鹿乱撞的心去了后湖。
远远的,果真看见一个风清如月的男人坐在岸边。
他一袭玄色长袍,墨发用发带懒懒地束了一指,发带被微风轻轻地吹起,在夜色中,宛如一丝飞舞的灵气。
他的长发如瀑布一般垂自臀际,半遮着修长的腰肢,能让人感受到腰肢的力量。
冰儿的心口,唰的一下热了。
冰儿理了理衣襟,又扶了扶头上的发簪,为让自己看上去更清丽脱俗,她将金簪换成了玉簪,这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他应当会喜欢的吧?
冰儿走到他身后,温柔地行了一礼:“祭师大人。”
教主大人正全神贯注地钓鱼呢,冷不丁被人一叫,小心心都颤抖了,手也跟着一抖,咚的一声,鱼儿吓跑了。
他不耐地扭过头来,没好气地道:“你干什么呀?把我的鱼都吓跑了!”
冰儿陡然被泼了一盆冷水,娇滴滴的小花不禁有些花容失色,但想到夜这么黑,他都没看清自己的样子,看清了,也就不会发火了。
她默默地走上前,矜持地坐下:“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一边说着,一边往他身旁凑了凑。
教主大人喜欢金灿灿的、打眼的东西,她穿着这样,仙不仙的教主大人没体会到,吓了一把倒是真的:“你干嘛穿得跟个女鬼似的?”
仙气飘飘的冰儿瞬间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冰儿微微张开嫣红的唇瓣:“……”
教主大人认认真真地瞪着她:“还有这血盆大口!吓死个人了!”
冰儿一把捂住了樱桃小嘴。
“唉,算了,我不钓了。”
被人打搅了,什么兴致都没了。
教主大人收拾好鱼竿与桶子,起身朝工具房走去。
冰儿哪儿肯就此放弃?赶忙迈步跟了上去。
工具房不远,教主大人将鱼竿等东西放回工具房后,大步流星地往回往方翠园了。
冰儿终究是女子,怎有他步子大?很快便被他甩开了。
冰儿道:“大人,你等等我,我也要回方翠园的!”
“女人真是麻烦!”教主大人嘀咕了一句,可到底是把脚步放慢了。
冰儿心头一喜,优雅地追了上去。
虽没吃过猪肉,但是见过猪走,制造暧昧什么的,难不倒她这么冰雪聪明的人。
她与教主大人并肩而行,不经意地用胳膊贴上了他的。
小心翼翼地贴了一次,他没甩开。
果真也愿意的!
又贴了一次,一次,又一次。
冰儿的心情雀跃到几乎要飞起,接下来,就该挽住他胳膊,小鸟依人地靠在他身上了……
就在冰儿激动地探出小手时,他停下了步子,他双目如炬地看着冰儿:“我忍你很久了,路那么宽,你干嘛老挤我?!”
冰儿:“……”
冰儿费了老大的力气才将满腹冤屈压下去,但让她就此放弃是不可能的,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也没不风流的男人,他只是太愚钝,需要自己下一剂猛药罢了。
“哎哟!”
冰儿十分优雅地跌在了地上。
教主大人不得已再次停了起来,转过身,无奈又不耐地看着她:“这次又怎么了?”
冰儿按住右脚踝,哽咽着说道:“我的脚崴了,好疼!”
为了让场面更加逼真,冰儿不惜挤出了两行清泪。
教主大人果然信了,走近她,蹲下身来:“两只脚都崴了吗?”
如果只崴一只,还可以蹦回去的。
冰儿的嘴角抽了抽,不着痕迹道:“都、都崴了。”
所以不可以蹦了,你死心吧!
“那怎么办?”教主大人苦恼地问,怎么说都是母夜叉的妹妹,他不可能真把对方丢下不管的。
冰儿咬唇道:“我恐怕走不了了……怎么办啊姐夫?”
这声姐夫可真是叫到教主大人心坎儿里去了,再看这个女鬼妹妹,也感觉顺眼多了:“既然两只脚都崴了,只剩一个办法了,你是女儿家,和我做这种事让人瞧见了恐怕不好,不过你放心,大晚上的,没什么人走动,不会被人看见的!”
冰儿偷笑,看见了也无所谓,反正今晚一过,冰儿就是你的人了。
一刻钟后。
小道上响起了一男一女气喘吁吁的声音。
“我早说这样可以的吧?”
倒立在地上的教主大人,看向同样倒立在地上的冰儿,难掩嘚瑟地说道,“怎么样?脚不疼了吧?”
好想去死一死的冰儿:“……”
……
王宫,幽静的寝殿之中。
夜罗王后悄咪咪地开了门。
巧玲正坐在桌边,单手支头打瞌睡,听到推门的动静,冷不丁被惊醒了,身躯一震,站起了身来:“王后,你回了?”
夜罗王后道:“还是吵醒你了啊?”
巧玲讪讪地笑了笑:“奴婢该死,不应该在当值的时候睡觉。”
“我又没怪你。”夜罗王后揉了揉酸痛的身子,夜罗王年纪不小了,可折腾起人来,力量不减当年呐!
巧玲给夜罗王后倒了一杯温水,不动声色地问道:“对了王后,你今天和小卓玛去哪儿了?”
夜罗王后接过杯子,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回味着笑道:“我们去赌场了!”
“哪家……赌场啊?”巧玲垂眸问。
“南藤街最大的那家。”夜罗王后不假思索地说道。
“好玩吗?”巧玲问。
“当然啊!”夜罗王后口若悬河地说了起来。
巧玲默默地听着,一句也没打岔,一直到夜罗王后困了,倒在床上睡着了,她才将屋子里的灯一盏盏地灭了。
她灭到最后一盏时,床上的人儿忽然睁开了眼睛,两道冷厉如冰的目光自屋子里一扫而过。
巧玲当即吓得跪了下来。
“今天,都去哪儿了?”床上的人漫不经心地问。
巧玲战战兢兢地禀报道:“去南藤街最大的赌坊了,和小卓玛赌了大小、斗鸡、斗蛇、斗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