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乔薇难以置信地说道:“她竟然还做过公主的婢女?”
云珠道:“婢女只是她一个掩人耳目的身份罢了,她是圣教安插在夜凉城的细作,小公主心性单纯,好掌控,又与夜罗王感情极好,能随时出入王宫,潜伏在她身边比潜伏在夜罗王更安全、又不失方便。”
乔薇厌恶地说道:“真是只老狐狸啊,没想到圣教竟然这么早便将细作安插到了夜凉城!”
现在倒过去一想,夜罗在大梁也安插了无数的细作,这些做法,只怕都是圣教的人带出来的。
“那后来呢?”乔薇又问。
云珠道:“后来,就是她撺掇公主给我使绊子,我起先以为是公主心中不忿,想拿我撒撒气,我还不至于与个小姑娘计较,便没理她,一直到我怀上身孕,国师殿传出我怀了祸国之星的预言。”
乔薇顿了顿:“国师殿……也是她的人?”
云珠摇头:“国师殿虽也是圣教的势力,不过圣教分了好几个派系,国师殿并不在她管辖范围内,可她与国师殿侍奉的那位主子交情不错,便拜托那一位,将谣言通过国师殿给散播出去了。”
乔薇了悟:“原来如此,可在大梁的时候,她与容妃为了干掉我,不惜将国师殿一并搭进去,我还当她与国师殿真的是什么仇人呢。”
云珠嘲弄地说道:“如果能除掉隐族的小卓玛,搭上区区一个国师殿算什么?那一位主子想必也不会肉痛。”
“所以国师殿其实一直被玩弄于鼓掌之中。”乔薇意识到自己歪楼了,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情感慨国师殿遭遇?自己甘心被人利用,就算遭了云珠的屠戮也是活该。
乔薇又道:“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真相的?”
云珠说道:“血洗国师殿的时候,老国师告诉我,他们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把幕后黑手告诉我,让我饶过剩下的几名弟子。”
乔薇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啊,我还以为您饶恕他们是因为古家主及时赶到,求您别大开杀戒了呢。”
云珠冷冷一哼,眸子里掠过一丝凌冽的杀气:“那个连杀子之仇都不敢报的懦夫,我会听他的劝么?”
乔薇抿唇,悄悄地扭过头,瞄了一眼姬冥修的脸色,姬冥修太高了,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他一个因两日没刮胡子而长出了一层淡青色的下巴。
乔薇看不到他的表情,继续望向一旁的云珠:“那之后的事呢?”
云珠说道:“之后,我找上她,与她大打一架,她受了重伤,逃回圣教了,之后,再也没有回到夜凉城。”
乔薇明白了:“她知道自己打不过您,所以……另辟蹊径,修习了圣教的傀儡术?”
云珠拂去一片落在夜罗王后头顶的雪花,说道:“她倒是不完全是在修习傀儡术,你不是说过,你们隐族的圣女殿也让她横插了一脚吗?”
乔薇正色道:“没错,她手可真长,都伸到圣女殿去了!”
云珠淡道:“隐族这块肥肉,谁都想要,她不伸手去,也会有别的人去。”
“这倒也是。”乔薇点点头,很快,又摇了摇头,“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就因为当初没能拆散您与古家主,就对您下了这么厉害的毒手吗?”
云珠讥讽地说道:“谁知道她怎么想的呢?”
乔薇啧啧了两声,老实说,她并不认为姚珺真的多么稀罕古乾,在她看来,姚珺不过是得不到不甘心、打不过很嫉妒罢了,姚珺清高又自负,自认为能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却独独没能玩弄云珠与古乾。
或许她真的曾经青睐过古乾,可她青睐的是与人争抢古乾的过程。
她喜欢把别人的东西抢过来,尤其越难抢的东西,她越是要硬抢,若当初古乾扒光了衣裳躺在床上,让她胡乱施为,她怕是没个三两天便会腻了吧。
她与云珠这么多年不死不休,说到底,也不过是想要彻底地压过云珠一头。
她的执念不是男人,是云珠。
她想看着云珠痛苦,想抢走云珠的一切,想将云珠狠狠地踩在脚下,想让所有人都清楚地意识到云珠并不如她。
可悲的是,她怎样都斗不过云珠。
云珠可以骄傲地甩她一脸,我睡过的男人、我穿过的破鞋,拿去,不用谢。
她却没办法对云珠做回同样的事。
乔薇曾见过不少人为了挽留爱情而自降身份的,还是头一次见姚珺这种打不过人家娘亲,就跑去打女儿的,还尊主呢,做出这种事来,实在是太跌份了。
当然了,以上都是私人恩怨,姚珺对付隐族、对付姬家、对付她都绝不仅仅是因为心里的那点不甘而已,圣教的野心与姚珺的恩怨恰巧重合在了一起,彼此不冲突,姚珺一路复着仇,也能一路帮着圣教打江山,他日圣教问鼎天下,她扬名立万,何乐而不为?
这是一个私事公事都不会落下的女人。
只是可惜啊,私事公事都不是什么好事,人在做,天在看,该报应时,还是会五雷轰顶的。
“对了姥姥,我还件事不明白。”乔薇说道。
“你说。”云珠对怀着自己宝贝小重孙的乔薇俨然十分纵容,她不是个话多的,乔薇问了一路,换个别的什么人来,早被她一杆子叉出去了,可乔薇问她,她居然心情还不错。
乔薇道:“您好像知道不少圣教的事,又懂得怎么对付毒体与圣师,为什么?”
云珠缓缓地望向漫天的夜色,喃喃道:“为什么啊……到了你们该知道的时候,你们自然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