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老伯伯啊。
望舒赶忙爬了起来。
云夙总算能喘过气了。
望舒歪着脑袋,定定地看了他半晌,随后,她惊喜地认出了对方:“老伯伯,是你呀!你还记得我吗?上次就是我给你治病的!你看上去好多了哦!”
比起上一次的半死不活,眼下还能睁开眼,还能浑身一阵阵地哆嗦……
云夙从看见这小傻子的一霎便整个人都不好了,适才又被这小傻子压了一把,他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失去知觉了。
望舒见他躺着不动,小脸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老伯伯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又难受了?啊,我知道了,你……你……你一定是旧伤复发了!你等等,别着急,我先给你把个脉!”
说着,望舒捏起了云夙的手腕。
云夙哪里还肯让这小傻子碰?
望舒的小魔爪探来的一霎,他几乎是本能地挪开了手臂,哪知,却还是让望舒给抓住了。
云夙想要把手抽回来,却死活抽不动。
云夙怀疑自己在做梦,这小傻子到底吃什么长大的,怎么力气这么大……
望舒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的病情有点严重哦,不过没关系啦,我外公是神医,我娘亲是神医,我也是个小神医,我的医术很好的,我一定能把你治好!你在这里等等哦,我去车上拿箱子!”
望舒说着,放开云夙,跐溜溜地爬上了马车。
云夙乖乖地等在这里才怪了,趁着望舒去找百宝箱的功夫,云夙忍住某处的剧痛,随意地选了个方向,拔腿就跑!
哪知他没跑几步,一脚踩空,自台阶上咕噜噜地滚下去了,摔得鼻青脸肿,当场晕厥。
望舒找到百宝箱后,发现老伯伯不见了,她赶忙去找,结果也一脚踩空了,也打高得不可思议的台阶上咕噜噜地滚下去了,随后她毫发无损地站起来了!
她找到了昏迷不醒的云夙,拽住云夙的领子,将云夙一层层地拖上了台阶。
我真是个热心的小姑娘!
望舒自豪地想。
半梦半醒间,云夙感觉自己的屁股凉飕飕,他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但是望舒迷路了,她把人拖上台阶后,找不到马车了。
云夙醒来时,是躺在一间冷冰冰的石室,石室里有望舒的夜明珠发出的微弱的光。
云夙浑身酸痛,扭过僵硬的脑袋,朝一旁望了望。
望舒正一头扎进百宝箱里,扑腾扑腾地翻动着:“完了完了,我好像没带银针,这可怎么办呐?我不能给你施针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下一秒,望舒自石室的架子上拿了个东西走过来:“老伯伯,我找到了!你看!”
这是一套通体泛着金光、比镇魂钉更为粗壮的钉子。
云夙的眸光落在钉身上,当他看见那盘龙一般的图腾时,脸色唰的一下白了。
这不是传闻中连鬼帝都能轻易杀死的弑神钉吗?怎么会在这里?
如果这真的是弑神钉,那自己被它钉一下,还能有活路吗?
云夙拼尽全力,从沙哑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喂喂,这不是……”
话未说完,望舒小神医已经按住了他的身体,娴熟地找到了记忆中的位置,一枚弑神钉钉了下去!
镇魂钉多痛,弑神钉只会更痛……十倍、百倍地痛!
云夙疼得都失禁了!
望舒小神医可不会因为这个就嫌弃患者哦,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专业与严肃,她很快找到了第二个位置,这次她放缓了速度,慢悠悠地、慢悠悠地,像外公与娘亲那样,轻轻地转了进去。
云夙却更疼了。
体内的血气继续地流逝。
当第三枚弑神钉进入他的身体时,云夙疼得两眼翻白、鼻歪嘴斜,更要命的是,体内好不容易才凝结而出的血丹,在弑神钉的冲击下,唰的一下解体了!
血喷如注啊……
云夙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血气没了还能养回来,血丹没了,可就不是那么容易凝结出新的了。
必须赶在血丹的碎片彻底流失掉之前,将它们再次凝结。
念头闪过,云夙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抬起虚弱的胳膊,颤颤巍巍地指了指望舒的身后:“那……那是什么?”
望舒回过头,无辜地问道:“什么呀?”
云夙溜了。
云夙托着残破不堪的身躯,一路血迹斑斑地冲进了玉米地,在玉米地的某处,他看见了静静停靠的马车。
马车上的两个孩子已经醒了,跳了下来,一脸茫然地四处找着。
云夙不着痕迹地摸上了马车,拽紧缰绳,赶着车,飞快地奔跑了起来。
他不知道马车跑了多久,总之他确定是跑出了玉米地,将小傻子与那行人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现在,他要开始疗伤了。
云夙松开了缰绳,马儿的速度慢了下来,闲庭信步一般,哒、哒、哒、哒地走在路面上。
云夙苍白着脸,抖抖索索地自怀中拿出一瓶玉露琼浆。
玉露琼浆乃疗伤圣药,止血效果奇佳。
云夙仰头喝了一口,感觉体内的血气仿佛没有那么翻涌了,随后才抬起另一只手,忍住剧痛,握住了一颗钉在他胸口的弑神钉。
他正要将弑神钉拔出来,耳畔突然传来了一道萌萌哒的声音:“老伯伯,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小、小……小傻子?!
云夙吓得一个趔趄,自马车上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