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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这番说话,委实不合时宜之至。要知道大隋开国,依赖门阀贵族之处甚多。世家高门享有法外特权,那是绝大多数人都认为天经地义,绝不会有半分异议。杨昭居然想把杨玄感送去大兴县衙门让县官审理?假若他不是皇家子孙身份的话,只怕这当口早被周遭众人异口同声地骂他是傻瓜了。霎时间,街心处一片默然。众绮罗军面面相觑,神色古怪;明月美眸中又喜又忧,想要开口相劝,却又不敢说话。车离则是连连摇头。好半晌,他终于忍不住叹气道:“何必闹得那么大呢。师弟,你不是以为大兴县真的就敢判杨玄感坐牢吧?反正他都已经受过教训了,就给越国公一点面子,饶过他算吧。”
杨昭怒道:“车离师兄,怎么连你也这么说?越国公要面子,难道别人就不要面子了?”霍然转身,大踏步走到明月身边握住她柔荑,气愤愤道:“明月又不是武安镖局的人,即使镖局欠了他的债,干吗要牵连明月?再说欠债还钱是应该,大隋律法可没说过欠债要还人的。”
朝思暮想的人突然这么当众握住自己的手,明月忍不住满面通红,低下头来只想找个洞钻进去。可是尽管如此,春葱般的玉指却仍用力反过来抓住杨昭,惟恐他又逃了去一样。看见他们这般模样,车离心里更是明镜也似地,什么都清清楚楚了。他一心只想做和事佬,当下摇头道:“师弟,你要讲律法,可也不是这样讲的。杨公子即使有不是,可你又不是苦主,那也论不到你来替武安镖局出头啊。”
不等杨昭说话,车离回身向那位同样被杨玄感企图强行掳掠的女子拱手道:“在下是极乐正宗的弟子,菩萨部车离。那位则是当朝太子的嫡长子,河南王杨昭。这位小娘子,这事妳是苦主,要怎么处置那位杨玄感杨公子,就凭妳一言而决了。要是妳要报官,那么咱们便替妳报官。但若妳想私了呢,那么咱们可以保证,杨公子以后也不会再来武安镖局生事。”
这几句话说得隐晦,但有心人一听便已明白其中暗喻。那女子当即恭身福了福,也不揭开面纱,柔声道:“妾身拓拔家未亡人柳氏,见过王爷和车离大师。武安镖局确实欠了越国公府一些银钱,但明月妹妹今日好不容易筹集够银钱,已然答应了替镖局偿还。只是杨公子却借口明月妹妹并非镖局中人而拒绝收下,更要掳去妾身与明月妹妹。如今侥幸得王爷和车离大师援手逃过一劫,妾身亦不敢与杨公子再作争执,只求杨公子将镖局借据还,妾身已觉感激不尽了。”
这位柳姓少*妇斯斯文文,说的话却似绵里藏针。既点出了事情起因,又表达出息事宁人的意愿,两方也不得罪。但小王爷听了,未免就觉得她太过软弱,心下颇为失望。但站在人家立场上想想,民不愿与官斗,也是理所当然的选择。自己作为局外人,倒不便越俎代庖了。只是想了想,毕竟还是不甘心。他用力握握明月柔荑,随即放开了大踏步向前,又再揪起杨玄感,伸手在他身上掏摸。那借据什么的东西,应该就是在他身上没错的。绮罗军众女装束都清凉得很,怎么看也不像有地方可以藏东西的样子。
杨玄感受伤虽重,但也没到了就不能开口说话的地步。只是他一败涂地,情知这时候自己不管再说什么都是自取其辱罢了,于是干脆咬紧牙关不说话,以满蕴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杨昭。假如目光能够杀人,那么小王爷早被他千刀万剐了。只是很可惜,光凭目光的话,实在连人家一根头都伤害不了。所以只好眼睁睁看着杨昭的手探入自己铠甲之内,抓住了那份贴身收藏的信封。
杨昭抽出信封,打开来看了两眼,里面确实就是份借据,但债权人签名处写的却不是杨素或杨玄感名字,而是一个不知道什么阿猫阿狗。小王爷向杨玄感瞥了一眼,冷笑道:“杨玄感你还真闲,堂堂大少爷,居然替自己府中的下人跑腿要债来了。”随手一捏,运起乾阳功的炎阳内力,将那张借条烧成灰烬,却把杨玄感向外抛出,叫道:“接好了。”虎妞和豹妞赶忙接过自家少爷,也不敢再多说话,回身带领绮罗军匆匆离开。
事情能够如此解决就最好不过。车离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那名柳姓少*妇却又向杨昭盈盈下拜,口中称谢,又邀请小王爷和车离入内作客。杨昭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摇头婉拒了。牵起明月的手,道:“在下和明月久别重逢,这个……就先不打搅了吧。柳夫人,明天在下会派人来替镖局好好进行修缮的,今日就此别过,请了。”也不待答话,拉起明月回到自己的马匹之前翻身而上,二人一骑扬鞭而去。
车离目送他们背影,不由得摇摇头。随即从自己怀中取出几片金叶子,行近前去塞入那柳姓少*妇手中,凝声道:“柳夫人,这点金子不多,但还请收下。杨玄感今日受辱,十天半月以内或者不会再上门了。但王爷护得住你们一时,护不住你们一世。所以……”
“妾身明白。毕竟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所以三日之后,我们这些孤儿寡妇就会变卖家当,离开大兴南下江都了。”那柳姓少*妇淡淡一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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