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这般邪佞之气?再一想到黄莺身中的盅术,我自然觉得你来者不善啊!”
“我、我,我没给黄莺下盅,你赶紧放开我!否则,我带人来灭了你们!”段书记犹自口齿不敬,“你本事再大,我带一队警察,冲锋枪,特警来,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一摇头,对黄莺喊道:“你去把那磁场‘生死禁’机关再打开,我将这姓段的丢进大院去,让他自个儿裂成百八十块,没人知道是咱杀的!”
听我如此一说,这段书记牙齿早已开始打颤。黄莺假意应和一声,就欲走开。
“你有本事让自己不被气血冲破皮肤,我就不信,你能逃出这磁场理气逆转完成后的气场爆裂?”我紧紧盯着段书记。
“罢罢罢!”就听他连连摇头,长叹数声,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小纸包丢在一边,“这是黄莺的解药,每日子时泡水服下,连服七天,盅毒自去……”
“果然便是你!是你给我下的盅术,原来这些天,都是你在折磨我指挥我!”黄莺一阵歇斯底里地大叫,“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你!”就见她冲过来,对段书记拳打脚踢,犹自不解恨。
我止住黄莺,将鼻青脸肿的段书记扶起来:“老段,你给黄莺下了盅术,真实目的又是什么?仅仅是要捉弄陷害她一个女子吗?黄莺言是你这些天在暗中威逼她操纵她?”
“对!”黄莺恶狠狠地接了过去,“方大哥,那晚我被黑衣人喂服了盅术毒物后,第二天我就发作,然后黑衣人夜晚便来找到我,对我说,只要我在我们黄家大院找到一些珠宝,最好是珠子的,什么夜明珠、珍珠的,找到后拿给他,他就能帮我解除盅毒。很多人都说我们黄府大院财宝多多,我想这黑衣人一定是贪图我家的金银财宝,这盅毒折磨得我死去活来,我只得偷了我爸的钥匙,偷偷去黄家金库翻找。找到了几颗珠宝,但黑衣人都说不是。然后”黄莺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啐了一口段书记,又望着我。
“然后,当我到了你黄家后,那天晚上,你盅毒发作,本欲找我来解脱发泄,实质上,你也受到了这黑衣人的指示。也顺便要从我身上偷我的一颗珠子?是吗?”我望望目瞪口呆的段书记,又盯着黄莺。
黄莺重重一点头:“对,头一天晚上,黑衣人就找到了我,说我家来了几个客人,让我勾引那为首的有些手段的客人,就是方、方、方大哥你,说你身上有颗珠子,一定要把这颗珠子给拿到手。然后交给他,他就会帮我解除盅毒。所以,就发生了后来的一切。”
一切便已明朗,我又想到一桩事情。问道:“黄四小姐,那天晚上,我撞见了你在你家后院的一幕不堪之事,那男人是谁?就是那黑衣人吗?”
黄莺瞬间脸色一红。低下头道:“不是,黑衣人虽然给我下了盅术,但他倒未尝欺、欺负过我。只是逼我到我黄家金库找珠子。然后又逼我从你身上找……”
也即是说,这个会些盅术的段书记,未尝与黄莺有过颠鸾倒凤交媾之事,我之前有些担心这种修炼盅术的异人,其心性体质有异,若与女子发生过关系,对女子的身心都会有些影响。自此,一切明朗,我只怕,这一路上总似有双眼睛盯着我们、包括撺掇张王村的小伙子去挖罗青阳怨煞坟墓的“香港老板”、在石盆寨鹞子沟里摆下八卦**阵的高人,都和眼前这位段书记有些关系!
最终目的,乃是冲着我从罗青阳尸体里所获得的地缨珠而来!
“那么,段书记,你们到底是谁?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望着神色茫然的段书记,“千年前,玄门高人罗青阳矢志追寻几颗补天神珠,以致最终冤死其上,而现在,你们也在寻找这些珠子么?你们一直在暗中跟随我们,要从我这里拿走这颗地珠么?罗青阳寻找五颗珠子是想得道飞升,你们,莫不是也想要成神成仙?”
“哈哈哈哈!”就听段书记一阵大笑,“什么得道成仙!哈哈哈哈,我们岂是为了这种个人的虚无缥缈的东西?太小瞧我们了!纯阳统四海,大道随逆龙!既然一切都已化解,我便要告辞了,方先生,即便我有所失手,还会有其他人来找你的,你多多保重!”说罢,就要转身离去。
却在这时,我反复咀嚼着他的一句“纯阳统四海,大道随逆龙”,只觉这般熟悉!蓦地,我一拍手,想到了昨天晚上那千年鬼妇的话:天听宗,万门空,纯阳教,四海统,天地寿,随逆龙……
“天听宗!”我平静地望着段书记的背影,“天听宗,万门空,纯阳教,四海统,天地寿,随逆龙。段书记,你们就是‘天听宗’!”
“什么?!”段书记猛地转过身来,身子竟然剧烈颤抖着,仿佛如见厉鬼阎王一般,“你、你、你怎么知道……”
他的牙关格格作响,面色刹时涨红,像是一块酱猪肝一般,狰狞而扭曲,片刻愈加恐怖,豆大的汗珠一颗颗从他额头如雨落下,“哎哟!”,猛听他一阵尖叫,不远处的杨天骢、黄莺、伍乡长尽数震慑无比。
“好难受、好难受……逆龙将军,你饶了我罢,饶了我,饶了我……”这段书记陡然倒在地上,扭作一团,身上早已大汗淋漓,染湿地面,“非我本意,非我本意啊,这是天命,天命,天命……”
我早已形神骇然,何故我仅仅只说出了个“天听宗”,这段书记就会如此百般痛苦,似若刀绞火烧一般?
却见他依旧呻吟着,悉悉索索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铜器,揭开盖子,朝嘴里倒了一大口什么液体,只在片刻,他便收止了呻吟,不再动弹。
“你们看!”离得最近的伍乡长突然一声高喝,“他的肚子上在流血!”
果然,他的腹部,血液不断涌出,染红了衬衫,但是不对劲!我仔细一看,衬衫塌陷,他的腹部逐渐扁缩了下去!
再看他的脸,早已没有了生息,面色乌紫,已经气绝身亡!
“他的手,还有脚!”黄莺也惊叫起来。
长袖、裤管,尽数空乏扁缩!而周围早已积起了一大滩血液,慢慢涌了开去。如此变故,吓得伍乡长立忙躲远,不敢细看。
“他的**肯定正在化作血水!”杨天骢大叫一声,“你们看,身子,脖子,都已经看到骨头了!”
“眼睛、鼻子、嘴巴,都没了!”
这一变故,真是惊绝千古,想我历荡四海,读破万卷古籍,探玄无数,何尝见到这一幕?料我师父师叔也肯定未尝得见!
不到一袋烟的功夫,这一个大活人,只剩下了一具白骨!
这是何其荒诞而骇人的一刻!
我拾起白骨前的小铜器,像是个鼻烟壶,里面还有些液体,就是这种液体,让段书记在我几人面前化作森森白骨。我盖上铜器盖子,这种液体,看来比起硝酸、王水的腐蚀性还要烈上一万倍!我刚站起身来,却听一阵苍老无力的声音传来:“方先生,又是一天了,我的大限是不是来了?”
我倏的一抬头,就见何巧儿瘦弱的身影不知何时挪进了这大厅里,这声音,便是何五所言。
“砰砰!”
只听天际两声闷雷响起,片刻,又是闪电霹雳,一阵瓢泼大雨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