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部中了一枪,只须缝合就行了,子弹打穿了,创面相当大,可能是十六毫米的机枪打中的,穿透力大,完全可以打穿,好在只是肩肌肉,没有伤着肩胛骨,也就是擦了一下。这是战场常见的擦边球。尹龙就中过类似的枪。清洗创口,止血、消毒、缝合,再敷上金创药。
最麻烦的是手臂上中的一枪,将骨头打断了,子弹还要取出来,看来是手枪打中的。取出来正是六毫米口径子弹头。先要清先创口,止住血,然后尹龙拉正他的骨头,蜡桑要缝合。
搞得蜡桑,咬住嘴唇,缝得满手是血。然后,敖上金创药;再由尹龙给他绑上接骨木,手臂固定在接固木上,估计要一个月才能接上。
这一切做完之后,再给他行针,助他血脉顺畅,推血过宫。估计他要睡上一个晚上,才能醒转过来。睡在野外,屋内必须撒上药粉,再点上熏香,屋外树杈喷上毒性很大的断魂草、黄蘖根捣成毒液,以免毒蛇、害虫侵蚀。然后从古藤上溜下大树,回家参加目瑙节。
两人回到寨中,灯火已经黄昏,村民在晒谷坪点上大灯,四周安起四根神柱,中心燃起篝火。灯光下人影默然,可能两位主人公还没到场,人人心中压着一块石头。两千人的寨子,上下齐心。说要修大坝,男女老少一起出动,不到一年修起了一座雄伟的大坝,现在他们寨旱涝保收,也不用担心饮水问题。
说修公路,上面拨下款项来,全部用作购买水泥,石料山上采、砂卵石河滩挖,人工自己出,四通八达的水泥路通到各家各户。还在伺堂前用水泥、沙卵石铺了一万平米的大晒谷坪。村里晒药材、晒稻谷、晒玉米再不用发愁了。上面装上大灯,现在也是全寨集会的广场。伺堂也修葺一新,安装上闭路电视,村里有广播,伺堂大殿、侧殿、偏殿、配殿加起来其实可以摆上一百桌。天气好的话,就摆在晒谷坪,席天幕地,与自然融为一体。
蜡桑一个人出现在人群中,大伙儿吓了一跳:“尹龙呢?”
阿爸泽孔虎下脸:“蜡桑,你说话呀!”
蜡桑摊开手,一脸漠然,背着手走着。
姥爷可气得不行了:“蜡桑,我不是让你看着他吗?你不是说,有你在,他没事的吗?”
蜡桑可不敢跟姥爷开玩笑:“是啊,他没事。你看,你把他锁在家里,他跳窗出来了。”
姥爷抬起眼,果然有个黑影从前门的窗口,像只猴子纵身跳到一棵大椰子树上,然后哗啦哗啦溜了下来。他拍拍手,走到晒谷坪,他就是傻乎乎的尹龙。
姥爷又惊又喜:“小龙,你怎么从树上溜下来?是不是蜡桑要你拿什么东西?”
“嗯。嗯。”他点着头,眼里却是狡黠的笑容。
“喂,你说清楚,我叫你拿什么了吗?你不说清楚。我被你冤死了。姥爷,你别信他,你看他鬼笑呢?”蜡桑总是被姥爷气得要死,姥爷就娇惯他。
反正,大伙儿看两个平安无事了,欢笑声就起来了。气氛高涨起来。他俩要扮成武士。两人要穿上祖上传下来的重铠重甲,脚穿朝天蹬战靴,手持盾牌领舞。他们的舞类似于锅庄,但与锅庄不同。这是出征的将军打了胜仗,庆祝的凯旋舞。村长认为这次尹龙为勐秀乡除了一害,跟过去头人带兵打仗,打了胜仗一样令人欢欣鼓舞。
鼓乐敲起来,村民列成战阵,怪不得人人有配刀,现在跳舞用得上了。年轻人右手高举着刀,左手持盾牌,处在中心位置,列成军阵;老少则列成阵势,处在外围方阵,在乐师的带领下敲击竹杠,以壮军威,唱景颇族出征歌。军士踩着鼓点,变换成各种方阵。
“敲!”战士们就敲起盾牌,脚咚咚蹬地,声音震天动地。“御!”马上用盾牌搭起防守阵营。“射!”便用弓弩手,射四周的靶心,箭如雨下。“鞠!”每个方阵持盾牌搭阵前进,一个方阵就是一个作战整体,他们用盾牌搭的阵容,严丝无缝,很有秩序地步调一致推进。“击!”队形突然摆开,五百将士在灯光下挥舞着景颇刀和盾牌,招式简单,但实用,一招致敌。尹龙可不能舞他的少林刀,他也要舞深入他骨子里的景颇刀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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