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后,李长廷专门设家宴招待田伯农,宣传部长赵鹏在坐。菜是省长夫人俞淇美亲自下厨,指导厨师做的几样特色菜,烧金华火腿、凉拌洱海小鱼、坛子鸡、砂锅焖牛筋、铁板烧鳝鱼片、小锅卤饵块、鸡汁松茸等等,色香味俱全。喝的可是法国有头马。
李长廷笑道:“尝尝拙荆的手艺,不过少批评,多表扬。女人吗喜欢听好话,不喜欢听批评。”
俞淇美白了他一眼,对客人嫣然一笑:“伯农不常来,老赵是常客。别听他的,该提的意见还是要提的,不然下次我还这样做给你吃。你这次提了,我下次就改进了。你们先吃,我一身油烟气味,换件衣服。”
俞淇美虽年过四十了,身材一点不走样,她比李长廷少十五岁。老夫少妻还挺和谐的。
赵鹏可以当半个主人,他倒酒。很洋气的高脚杯,应该是天然水晶的质地,看起来晶莹剔透,红酒倒进去,色泽如霞,光感明澈。
他们的习惯是城市风味,一上桌就倒酒了。三个边吃边聊。李长廷先跟田归农碰杯,田伯农有点受宠若惊:“谢李省长。谢李省长。归农办事不力,让李省长费心了。”
“不怪你,不怪你。说这话,就见外了。”
赵鹏说:“今儿这事,刘康沂敢跳出来,是有背景的。小田,你没看出来?这哪里是辩论会?分明是站队。他白敬明就多刘康沂一票。否则胜负难料。”
田归农不敢多喝,轻抿了一口,谄媚地笑着:“赵部长说得对。他们也就仗着那一票保住了龚志华的乌纱帽。其实啊,老白威风不了多久,上面有可能调他进藏工作,不久就有调令过来,到时候,老李再一个个收拾他们。”
“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你一个做宣传工作的,一个文艺工作者,说话一点艺术水准没有。老白走马上任,这是铁定的,只等上面行文下来。在这节骨眼上,千万出不得乱子,我之所以要把龚志华撸下来,他到处捅娄子,让人寝食不安。我今天早上眼皮子跳,我就知道不是好兆头。果然出师不利。不过,我是后发制人的。”李长廷吃着菜,不时停下筷子咂咂嘴,招呼两个兄弟来尝尝,“怎么样?合不合你们的的口味?”
赵鹏用筷子挟了一块松茸,先在鼻子边深吸了一口气,李长廷笑道:“老赵,这不是闻的,是吃的。”
赵鹏笑道:“基要闻其香,再尝其鲜,然后浸泡在松茸的清香之中。”
田归农已经啧啧称赞:“好吃,真好吃。我可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鲜美的松茸。我以前吃的松茸,不过一点清香,还带点泥土味。这可不同,滑而不腻,口感酥脆,有如鲍汁,香味厚实。”
“好啊,淇美听到这样的誉美之词,比喝了蜂蜜还甜。”
“老李,你说我什么坏话?是不是丢你的人了?”俞淇美嗲声嗲气地说,哟,这一身装束,风华照人啊。发髻释放成发瀑,拖着杭绸开叉旗袍,衬出她略发福的小肚腩,包得圆实的臀,绣着大朵的梅花,显得淡雅芬芳。一对胳膊如莲藕节节圆圆鼓鼓,省长的眼界真不错,艳福自然不浅。
俞淇美略施粉黛,眉不描而翠,唇不描红润,只是上了睫毛膏,描了眼影,眼角、脸颊略施胭脂掩盖岁月的痕迹。看起来与实际年龄相差十岁不止。要是不说她的年龄,让你猜,你使劲去猜,也顶多猜到二十八岁,再不敢往三十岁上想了。
俞淇美挨老李坐下,亲自给客人倒酒,她脸含轻笑,脸颊上的酒窝,让人看得如痴如醉。田归农觉得有点有态,掩饰似地说:“夫人好,归农敬夫人一杯。”
俞淇美眼含笑容:“归农,太客气了。你要是多来几回,你就不会生疏了。老赵常来常往地,他有饭就要,有酒就喝,没菜,他跟着我们吃酸菜,他也愿意。”
“好,好。归农以后一定多来家里坐坐,帮夫人做家务,归农也会烧菜,还会种菜。我闲着没事,就在庭院里种花、种菜、养鱼,所以我名字中就带了一个农字。”
“这叫不忘根本。做人就不能忘根本。今天刘康沂使我大失所望。亏李省长给他提名,他现在得意忘形了,自以为找到了靠山。他不知道枕头垫高一点想想,白敬明一走,让他回去当教书匠去,要是不清廉的话,办他三年五年,看他还当疯狗乱咬人!”刘鹏说得口水喷珠。俞淇美吓得往李长廷怀里躲,也不知道有没有喷着,她用纸巾拭了又拭,仿佛玷污了她的清白。
李长廷当着客人的面,摸了摸她粉嘟嘟的脸蛋,笑着说:“一点口水,有什么了不起。汉高祖刘邦当年,有一个美姬,高祖让她敬酒。没想到一阵风来把烛光熄灭了。那美姬正好给一位猛将敬酒,那猛将借着酒兴来了个咸猪手。那美姬万般恼怒,就摘下了这位将军的红缨向高祖哭诉:有位将军轻薄了她。没想到高祖说,熄灭灯,大家都把帽子上的红缨摘了。你看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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