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清一个概念:从轻处罚并不等于不处罚。即使我接到了你们局里的公函,也愿意按你们的请求对朱小龙从轻处罚,但并不等于可以马上释放他。他的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必须予以刑拘。至于从轻处罚的问题,那是法院判决的事,与我们侦查机关无关。”
谢海见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而且说的话也滴水不漏,一时间难以找出话来反驳他,站在那里呼呼地喘气。
唐昕却知道姜一武不给朱小龙办理保释手续的原因,便拉着谢海的手说:“谢科长,我们走吧,不要再在这里多费口舌了!”
从派出所出来后,霍东盛见唐昕脸色很难看,用抱歉的语气说:“唐老板,真不好意思,朱小龙的事我和谢科长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了,你跟张局长汇报一下,看他能不能与江都区公安分局的领导打个招呼,让分局领导给姜一武施加点压力,或许还有点希望。”
谢海愤愤地说:“这个姜一武,简直就是一条喂不熟的白眼狼!过去这几年,为了让派出所支持我们科里执法,年头年尾都要给他们所里几万元所谓的‘办案经费’。没想到今天这么一件小事,他不仅不给我面子,还人模狗样地抬出法律来,将我训斥了一顿。要不是考虑到朱小龙还在他手里,刚刚我就要撕破脸皮跟他大吵一场。”
唐昕忙说:“谢科长,姜一武之所以不买你的帐,其实是因为我的缘故。我与他有一点宿怨,他今天这恶劣态度,是针对我来的,你不过是无辜躺枪,所以没必要跟他计较。”
谢海诧异地问:“唐老板,你人这么谦和,又这么讲义气,怎么会得罪姜一武?”
唐昕摆摆手说:“个中原因一言难尽,因为涉及到别人的隐私,所以不好跟两位领导详细说,请谅解!”
谢海理解地点点头说:“不管你跟姜一武是如何结怨的,但我始终相信一点:你们发生矛盾纠纷,肯定是将姜一武的原因。你老弟如此慷慨仗义、人情练达,不可能无缘无故去得罪一个派出所所长。据我对姜一武的了解,此人阴险贪婪、睚眦必报,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有句话叫‘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老弟你既然已经跟姜一武结了怨,以后倒要小心防着他一点才行。”
唐昕说:“谢谢,我会提防他的。”
回到店子里后,唐昕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姜一武明明已经被停职了,现在怎么又重新坐到所长位置了?这件事夏国威知不知道?
这个疑问一出,他当即拿起手机,想拨打夏国威的电话问一下。
但是,他很快又停下了拨号的手指:夏国威现在刚刚到新职位上不久,肯定忙得不可开交,如果自己再以这样的事情去烦他,会不会引起他的反感?再说了,他现在已经不是市公安局的一把手,此刻再去跟他说姜一武的事情,合不合适?
思来想去,他最终还是没有拨打夏国威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