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稚子无过,先皇其余诸子年纪更小,岂可轻易废之。至于徐王和魏王,她老人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可是,那个时候,司马相公恰巧病重,文公和吕公说到底也只是文臣而已。你别忘了,那个时候,拗相公可还活着,而且,狄咏还领着重兵在河北诸路剿灭那些叛乱的保甲呢!”
“嘶!这么说,当初,先帝将狄咏派出去,岂不是单单是剿匪那么简单?先帝的心思也太缜密了。”杨畏吃惊的问道。
“不错。其实,就算是没有狄咏和他手下的那些禁军,文公和吕公也完全不能把握住汴梁城中禁军们。那个时候,他们两位已经完全寒了将领们的心了。你忘了宫门外那个一头撞死的太学学子了,以及那个受到牵连的禁军副将了吗?”吕大防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在心中埋怨文彦博和吕公著。
不管当初究竟是谁在汴梁城中惹下的那三桩滔天的大事,可是,文彦博和吕公著想要借助那场接连的风波,一举收拢太学的做法,虽然最终的确是成功,可是,他们的这个计策,执行的实在是太冒失,也太没有担当了。
杨畏这个时候,也回想起汴梁城中那三日的风波,那三天之中,有失势的人,有得势的人,有病重的人,有过世的人,有离京的人,有入京的人。
文彦博和吕公著看似完全掌控了整个的太学,既极大的打击了变法派的势力和阵营,又间接地拔出了蔡确和章惇的臂膀。
可是,他们两人,甚至是整个保守派却根本不是那场风波中的赢家。
要知道,那个时候,太学之中上万学子大多都是变法派的拥趸,可是,这些学子们都有同样的一种出身——寒生。就是出身贫寒的学子。
即便后来,文彦博和吕公著他们利用这次的风波,将大部分的学子赶出了太学,又利用国子监对太学的监督权一直掌控着整个太学。
可是,他们却改变不了太学一直都是吸纳寒生的主要阵地。
二位宰辅初一上任,就命令禁军逼死了一名出身贫寒,品学兼优的学子,而且,那个学子居然还不是变法派一方的人,他还和苏轼有旧,又是出身汴梁城本地。
单单只是这么一件事就让二人在那些出身贫寒的学子当中,名声大损。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自然之理。
唯一的赢家,却是那个躲在暗处,一直都没有能够被查出底细、兴风作浪的人。直到今天,都没有任何人能够追查出整件事到底是谁在兴风作浪。
想到这些,杨畏忍不住想到了早就已经故去的王安石,便说道:“虎死威风在,何况,那个时候,拗相公也只是病重而已。那个时候,司马相公想要废除新法,王公还可以忍受。可是,那个时候,任何人一旦威胁到了当今官家的皇位。谁也不敢保证拗相公会做出什么应对。要知道,汴梁城中的那些禁军可都是在他的主持下,才刚刚换过了一茬。”
“是呀!孤也是这么认为的。何况,你认为那些将门会参与,敢参与这件事吗?文公和吕公那个时候,是手中有兵,却无一将可用。等到王公故去,狄咏回京,那个时候大局已定。太皇太后如果再想做任何动作,可就失去了大义了。……”
“吕相,既然当今官家不肯放你们现在就走,还是装病求退吧!这样的话,官家也没有任何的理由继续再留您了吧!”杨畏知道了这些,其实心中已经想好了自己的将来,不过,考虑到吕相一直待自己不薄,所以,他便主动替吕大防出了一个主意。
“如今,也只好如此了。”吕大防点了点头,便陷入了沉思当中。
……
不久之后,杨畏便回到了自己的府中。他连夜写了一道奏折,准备第二天就呈给小皇帝赵煦。
这道奏折既不是弹劾三位相公的奏折,虽然他替吕大防已经弹劾不少丞相和大臣,不过,这一次,他的确没有这么做。
在其中,也没有提到昨晚,他和吕大防的任何谈话内容。因为,吕大防昨晚说得的那些秘辛,要么就是事情牵扯太广,要么就是已经死无对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