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戈拿着圣旨颠颠地回家收拾了包袱,连夜就要去前线,连个招呼都不打算跟兵部打,在他认知里,他要是离开兵部,对于兵部那些人来说,简直就是喜大普奔的事,端看他上回有次犯了错被陛下打了屁股,请了两天假,人家就在兵部里欢欢乐乐地开了个宴席,你说你们吃了宴席不告诉他也就算了,偏偏吃完了还派了个代表假惺惺过来说探望自己,告罪什么的,简直不要太气人。
所以第二天已经正襟危坐等了一夜,等着尚书大人过来交代事情的兵部众人,听到下人来禀告说咸蛋尚书已经离城了,追着去问的关于兵部的交代时,人就留了口信说,反正本大人做什么都没瞒过大家,甚至好多大人比本大人更清楚本大人需要做什么,应该做什么,他就不交代了,反正陛下那边会指派能人的。
兵部的大人们都很沉默,然后一个比较年轻的侍郎带着一点哭腔:“大人这是不要咱们了,我早就说了,虽然咱们大人看着不靠谱,还喜欢给人送咸蛋,让我们兵部的人跟着被人笑,但大人家的咸蛋的确比别处的好吃,人也是真的很仗义,咱们不应该看他像个孩子就真把人当孩子调教。”
另一个年纪也不大的文书也说:“对啊,咱们大人虽说做事有时候很冲动,以前咱们兵部跟户部要钱哪回不得费无数口水还不一定把事办好了,可是咱们大人不说大驸马去了户部,他就跟人处的亲兄弟似的,啥事都好说,就说之前,他自己亲自上去把不肯给钱的户部尚书大人揍一顿,然后带着我们去跟户部打群架,陛下怪罪下来,他还一个人顶罪,挨了几十板子,这放以前有哪个大人有这等魄力的?”
“别说了,咱们那回摆酒说好的是要跟大人好好说话跟他和好的,”一位中年的稳重大人接着说,“哪晓得大人根本没来,回头去看他又碰上他开始闹腾着要去打仗,气的我当时都忘了去干嘛的,唉!也怪我!”
坐在最上头的几位白胡子老大人没说话,很严肃,等底下抱怨完了,才慢慢开口了。
一位老大人说:“咱们大人的心性估摸这辈子都扭不回来了。”
底下立马有人说:“扭不回来也没啥,其实想想,咱们大人性子多好啊,记仇都记得这么可爱,换了别人家的大人,不给咱们这帮人小鞋穿才怪,也就咱们大人直白白地跟陛下告状,当着我们面也能发脾气说我们欺负人。”
又一位老大人开口:“咱们大人怕是永远也搞不清他的能力到底在哪了,就觉得打仗痛快,军营直来直去更舒坦。”
底下又有人回:“这没啥,咱们以后也有啥说啥,哪怕跟他当面打架也不后面套麻袋了,还有他不晓得自己更适合做什么,不还有我们吗?咱们不就是被派来辅佐大人的?”
最后一位老大人慢悠悠开口:“老夫瞅着,顺天府的府尹怕是哄了咱们大人不少时候了。”
底下立马有人拍桌子:“可不是!那老匹夫可是去了大人家好多回讨咸鸭蛋,谁不知道咱们大人就喜欢别人夸他的咸鸭蛋好?”
讨论到最后,几位热血的年轻大人已经急不可耐地起身去请旨追随靳戈去了,可不得趁机把大人的心笼络回来?
几位老大人也没拦,跟剩下的人说:“陛下怕是不多久就要派新的尚书大人来了,哪怕是暂代的。”
底下的人立马表示,谁来他们也不拦着,只要那人能把他们大人做的来的事给拿起来,他们就暂时不管,但只要他们大人回来了,甭管谁他们都有一万种法子让他退位让贤,当然要是中途就做不来这个尚书位子,他们会一致上书陛下要求尚书位子空着等他们大人回来。
承业帝听着太子送来的小道消息,有点砸吧嘴:“别说,这个靳戈还挺能耐,上回他把户部尚书打了孤就觉得他是个大大的人才。”
太子严肃脸说:“他那是效仿姐夫呢,上次姐夫打到人家公侯门上父王你还给赏了金猪。”
二宝没说,因为金猪还给大贺招来了一系列麻烦,还助长了诸如靳戈这样胆大脑子简单的人爱打人的风气。
丞相和太师默默扭头想笑,想起来上次因为靳戈把人家习惯性抠一切能抠的钱,拖一切能拖的款的户部尚书打的爹娘不识,承业帝气的早饭没吃还把靳戈打了一顿,回头被皇后娘娘关在了门外。
皇后说什么她家萌萌因为赫野乌喜下落不明,现在前面在跟赫野乌喜打仗还不给钱,是不是就不想找回来萌萌了?承业帝就那么坐在外间委屈了一夜,第二天皇后一起来,没骨气的陛下就笑的花似的说靳戈是个好臣子,回头上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一脸严肃威严地把大驸马提了提官职,让大驸马以后专门接洽户部跟兵部的事。
那个熊样真是让了解内情的丞相跟太师叹为观止。
承业帝这会儿听儿子这么说,就想起来苏倾钰那个比靳戈更熊,随便一玩就是国家大事的六女婿了,然后又想起来他特别孝顺特别爱自己的傻宝了,然后又是萌萌的严肃脸的萌萌,感觉心肝都疼了。
“孤看着让靳戈一个人去太孤单,让后头要去追随他的那几个再带上十万人去吧,让靳戈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