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大声喊道:“黄宗盛,死到临头还放音乐!你倒是给你自己放首哀乐来听听啊!”
仿佛是回应他一般,门后传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声,透过变声器更显得诡异恐怖,而里面的管风琴弹得更加高亢有力了。
过了片刻,管风琴声音停了,只剩下交响乐悲壮的旋律还回荡在走廊上,卢振宇知道黄宗盛已经起身离开风琴,打算干什么了,他紧握大剑鱼,严防死守。
突然,他似乎闻到一股汽油味,紧接着就听里面“呼”的一声,汽油味更浓,在音乐中伴随着黄宗盛的狂笑,突然“砰”的一声枪响,笑声戛然而止。
卢振宇一愣,心说这老小子不是自杀了吧?
果然,之后再没有笑声,也没有管风琴的声音,只能闻到汽油味,还有越来越浓的焦糊味儿。
“我操,他放火了!”卢振宇闪身到门前,抬脚接连飞踹,但防盗门纹丝不动。
突然,门内“哄”的一声,透过残破的猫眼能看到里面一片雪亮,紧接着防盗门变得滚热,卢振宇赶紧往后跑,他知道火势变大了,可能是更多的易燃物被引燃了,待会儿弄不好还会爆炸。
他一直退到刚才那间牢房门口,远远地观察那道门,倒是并没有爆炸,只是能看到防盗门上的漆面在慢慢卷曲、剥落,猫眼也融化了,液体的树脂往下流淌着,冒着黑烟。
很快,走廊里充满了浓重的焦糊味儿,卢振宇心下大骇,天知道这小子在里面囤了什么!
走廊上的音乐已经停了,身后一个颤抖的声音说道:“众……众神的黄昏……”
卢振宇猛然回头,看到是谢小曼,她脸色惨白,身子却激动得如同筛糠,五官扭曲,表情奇怪之极。
“你说什么?”
谢小曼颤抖的说道:“瓦格纳歌剧《尼伯龙根的指环》,最后一幕《众神的黄昏》……没错,他死了……他说过,如果他死了,不想听哀乐,只希望在葬礼上放一曲《众神的黄昏》……没错,他死了……”
卢振宇心说废话,那间屋里不可能有活着的生物了,还用你听音乐来确认?看来黄宗盛真的是调教有方,这里的女孩已经习惯用音乐来思考一切问题了。
他问道:“你知道出口在哪儿吗?”
谢小曼仿佛惊醒过来,摇摇头道:“不知道。”
卢振宇骂了一声,刚要自己去找,就看谢小曼颤抖着指着走廊另一头:“应该在那里……但我从没去过……”
卢振宇一看,走廊另一个方向的尽头也是一扇防盗门,不过也是关着的,他回身一看,被自己扎伤的那个女人正捂着肚子颤抖,手边就是一串钥匙,他立刻捡起来,问谢小曼道:“她是谁?是不是‘辅导员’?”
“对!”
卢振宇点点头:“你看好她。”
然后拿着钥匙跑到走廊那一头,挨个儿试钥匙,运气还不错,试到第三把就对了,他打开防盗门,外面漆黑一团。
卢振宇用打火机照一下,发现又是一条悠长的隧道,他掏出手机照着亮,飞快的往前跑,跑了一会儿,也不知有多远,发现进入了一个小房间,不到十平方,对面墙上有个半尺见方的长方形小窗,还有一个锈迹斑斑的推拉钢板。
他凑过去,扒着小窗往外看,外面是一条狭窄的水泥楼梯,向上通去。
身为军迷的卢振宇顿时明白了,外面就是地下工事的入口,这扇“小窗”是机枪射击孔,正对着外面的楼梯,用来把守地堡入口的。在这里架上一挺机枪,外面再多人也冲不进来——除非用火焰喷射器。
射击孔两边的墙上,各有一行斑驳的悲壮标语:
坚决打倒帝修反!
誓死保卫毛主席!
……
卢振宇顾不得欣赏,他很快发现一个侧门,出去一拐弯,就上了那道窄楼梯,他回头一看,身后的射击孔黑洞洞、阴森森,他不禁有些不寒而栗,如果警察从这个入口强攻的话,黄宗盛躲在射击孔后面,就算只拿一把手枪,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吧?不知警察得丢下几条命才能攻进来?
卢振宇举着手机照亮,沿着窄楼梯向上走,走了十来级,楼梯拐了个弯,再往上……卢振宇傻眼了。
大块的水泥块和巨石把楼梯掩埋了,中间还有大量的泥土,水泥块中间的钢筋都快锈完了,看样子这里被堵住已经不是十年二十年了……
此时,周围的大地微微颤抖了一下,伴随着身后传来一阵闷响,似乎是远处的魔窟主体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大概黄宗盛在那间房间里不但囤了汽油,还囤了爆炸物……
卢振宇心中拔凉拔凉的,后背冷汗直冒:本来实在找不到出口,大不了再从下水道顺原路钻回去,现在魔窟发生大爆炸,要是都炸塌了,那自己可就被彻底堵死在这地底下了……
正陷入巨大的恐惧中,突然听到身后远处隐约传来狗叫声,正在他怀疑是否听错的时候,伴随着狗叫声的,还有人声:“他往那儿去了?”
“我看他从这边走了……”
前边是男的声音,后面好像是谢小曼的声音!
再加上狗……难道是警察攻进来了?他们从哪儿进来的?
卢振宇瞬间燃起了生的喜悦,顺着楼梯原路返回,穿过那个机枪孔小房间回到隧道内,就看到远远的有手电光摇晃着过来,还有大批零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狗兴奋的叫声。
他一下明白了,刚才那声爆炸,并不是魔窟发生了大爆炸,而是警方又挖开了这个工事,然后故技重施,又用炸药把混凝土顶盖炸开了……
卢振宇彻底放松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喊道:“警察叔叔,我在这儿!”
对面几道强光照过来,接着是威严的喝令声:
“不许动!”
“趴在地上!”
“手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