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吴畏是吴奢子嗣后,原本还算和善的态度立马变得势不两立,被吴家弄倒的孟放还没说什么,他反而先急着上蹿下跳。
就在气氛趋向火爆的时候,吴畏身前的房门突然打开,出现了一个显露老态的中年人,年纪五十多,但白发已经占据多数领地,脸上的皱纹令暗黄皮肤犹如树皮,唯独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吴畏将手中的酒瓶递了过去:“孟叔,我来看您了。”
孟放没有拒绝,点了点头,让愤愤不平的李瘸子不要闹事,然后把吴畏一个人请进了屋内。沈白和楼管大妈想要跟随,却被吴畏制止,他了解孟放的为人,绝无可能出现意外。
“就知道你会回来看我一眼,我还特意扫了扫地。”孟放向往常一样,坐在有些缺损的木椅上,神情感慨,“我当年也是从阳城学院出来的,说起来还是你的老学长呢。”
孟放的语气没有因为吴畏的身份而改变:“小吴啊,阳城学院能步入一线不容易,肯定要重点培养你们这批学生,好好学,别浪费了机会。”
吴畏笑着点头:“进了阳城学院,有半年都不能来看您,所以顺手带了几瓶酒,也不知道好不好。”
“能不好吗?”孟放指着瓶盖上的标签,“汾酒,新历前传下来的牌子,老孟我这些年想喝都喝不到,看来你在吴家过得还不错,这我就放心了,前几天还发愁怎么给你凑学费,现在倒是不用麻烦了。”
吴畏微微苦笑,这几瓶汾酒还是他赶在古东珠发话前让沈白取来的,他没有开口让孟放破费,因为他知道这个曾经辉煌一时的老男人,现在的确没有多少资本,唯一还算靠点谱的,就是他无意间看到,孟放的床底下放着一块类似魂石的东西。
似乎是看出吴畏若有所思,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东西,孟放忽的站起,从床下抽出一个木盒,扫去灰尘后,果然露出了一块足球大小的魂石,只是与那块表现极佳的全赌魂石相比,这一块就不起眼了许多,甚至有一侧是无比平滑的切割面,而切面别说白雾了,连黑雾都没有形成,说它完完全全就是一块石头,想必没有多少人反驳。
“一大早我就听说,吴家出了一块玉髓,好像解石的人就是你。”孟放踹了踹盒子,“别傻愣着,来帮我看看这块石头,也好沾沾你的仙气。”
吴畏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玉髓出世的最大功臣还是吴镇东的那双慧眼,他可没有直接看破魂石的能耐,装模作样的瞧了一会儿,果断摇头,孟放怅然一笑,脸上的皱纹微微舒展:“这其实就是块破石头,我这么些年一直留着它,只想提醒自己别忘了是怎么妻离子散的。”
“想当初,阳城也算是有我孟放这么一号人物,自以为观石辨玉的本事,差不了吴询多少,也怪自己年轻气盛,被人激将几句,就以全部家当和吴询对垒赌石。”孟放以平稳的语气,诉说着自己如何败北,“想一想,若是在自由市场里选购石料比拼价值,我或许不会输,只可惜,我们当时比的只是眼力。”
吴畏专心致志的听着,他意识到,孟放这是在用自己的经历提醒他,误入歧途。
“一块几吨的料子,哪怕是放到赌盘上都不多见,我和吴询各自设计一套解石方案,看谁的眼力好能摸透魂玉的位置。过程就不说了,老孟我彻彻底底的败了,吴询不愧为行当里的老前辈,眼力分毫不差,最后解得只剩下这块石头,被我带走。”
说完,孟放收回目光,看向吴畏:“说了这么多,只是想提醒你一句,想要钻研观石辨玉可以,但千万不能昏了头脑,否则像我一样赔光了家底,到时候可别后悔。”
“铭记于心。”
吴畏郑重应下,对于拥有超凡感知的他来说,唯一能阻挡的只有魂石而已,大不了以后专攻半赌的料子,总不可能倾家荡产。
随后,吴畏和孟放闲聊着其他话题,房门却忽然被人推开,闯进来的是一个比吴畏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尖嘴猴腮,显得很是市侩。
此人吴畏见过,孟放的儿子孟凡,被母亲养大后回到阳城创业,做起来魂石经销的买卖,从孟放那里学了几手观石辨玉,所以混得还算风生水起。与李瘸子相反,先前他看到吴畏只觉得心烦,可现在则堆满笑脸,进门之后连他爹都没看一眼,直接扑到了吴畏身边,很是热络的称兄道弟,让吴畏觉得他和鲍玉书没什么两样。
孟放有些无奈,想要把儿子打发走,正好吴畏也逗留许久,所以孟凡二话不说,把楼管大妈挤在一旁,将吴畏送出收容大楼,他听闻吴畏解出了玉髓,所以路上没完没了的介绍与魂玉相关的东西,同时邀请吴畏一块去娱乐娱乐。
身为私人侍从的沈白,对显然别有用心的孟凡很是不喜,生怕他带吴畏去一些乌烟瘴气的地方,谁知吴畏突然随口回了一句:“我可不喜欢胭脂俗粉。”
上钩了!
孟凡心中一跳,当即拍着胸膛笑道:“大名鼎鼎的夏南美人宋姿小姐,想必不是胭脂俗粉吧?正巧吴哥亲手从他们家的货里解出玉髓,我看她感谢您都来不及呢!嘿嘿,老弟我一直希望瞻仰一下宋姿小姐的绝代风姿,可苦于没什么机会,只求吴哥您发句话,老弟我就能如愿以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