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乡山,地处三江水交汇之地,龙脉走向关节之处,汇集天南地北之才气,三山五岳之灵气。已经不是一句人杰地灵就能够描述的了的。自高祖开国起,先后出过五宫重臣一十六,封号将军三十七,军功侯百二,其余杂号将军,都守之数亦有近千。
二十年前,前左将军东城侯荣太师管越致仕,转封地于龙乡,称龙乡侯。当年即收天下年不及十五的幼童二十,于龙乡山立龙乡学。据材质天性,分授兵法、武艺、内务、政事。凡就学者俱称己曾为龙乡山中客。五年学成,即放下山,无不为天下少有之俊杰。又择品性才德学问最优者三人,称为龙乡翘楚,无不为独领风骚之人,为一时之天下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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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乡山腰,龙乡学中的青竹屋内,此刻正有一须发皆白的老者端坐上首,另有二十少年郎跪坐下方,齐声念诵《诗经》三百篇。二十个清亮的少年音在不大的屋子里来回激荡,论才学论品德,他们都已经可以被称为天下有数的贤士了,《诗经》这种东西对他们来说,差不多可以算是蒙学读物一样的东西了。这里的每人大概都已经诵读过至少千遍了吧。
因而当这二十人齐声朗诵之时,竟然隐隐有一种圣人传道,天降琼花,地涌金莲的特殊意境。就算是完全不通《诗经》的人,只要在这个屋子里坐上几天,也能做到诵读流畅,粗通含义了。
忽然上面的老者脸上的一对长眉抖了抖,一直紧闭的双眼睁了开来,好像刚刚从梦乡中醒了过来。微微愣了一会儿,忽然大声开口说道:“诸生且住!”
钟铃般的大吼破坏了隐隐成型的意境,却也小心翼翼地护住了二十个少年郎的心智没有受损。
“诸生,都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吧?”
“知道!”二十个声音齐齐回答道。
“五年前。你们来到这里,拜到了我的门下。如今五年已过,想必诸门生也知道。我今日的考校,就是对你们的最后一次考校了。过了今日,你们就要下山了,去投效心中的明主,或是入朝为官。所以今日,我们师生之间大可畅所欲言,无需拘泥于礼法,心中想到了什么,就说什么。大家都听明白了吗?”
这一回,回答倒是没有立刻出现。这求学的五年中,管越威严的形象早就深入了他们的心中,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因为随随便便梦醒后的一句话,就放弃了一直以来保持的形象呢?也只有坐在最前面的三个人才在小小犹豫后,把一直挺直的脊背弯曲了一点,放松了下来。
唉。也就这样的程度了吗?毕竟还是太年轻,虽然有几个人的潜力是我平生仅见,但至少还有再过十几年,才能独当一面。快点成长吧。
管越扫视着下面的二十位学生,心里计较不断,有叹息也有感慨。不过这些都没有表露在他的脸上,喜怒不形于色,这条最基本的朝堂守则,即使已经远离了二十年了,他还是在一直恪守着。又停顿了一下,他才又开口说道:
“考校既然定下了,那不管是优劣,就都要进行一番。诸生!老夫的第一个问题,听好了!你等未来之志为何?”
话语出口,一只他人看不见的异兽忽然从他散发出的气势中凝聚成形,绕着屋檐飞行一周后,又回到了他身边趴伏着。管越再次闭上了双眼,借助异兽那遍布全身的七只神异眼睛,观察每一个学生接下来的表现。那么第一位。。。
“我,公孙伯明之志为安平天下。现天下大势虽安,然亦有少数刁民叛乱,西北胡虏虎视眈眈。若我得势,愿以五年戡平内乱,再以五年强国,五年强兵,然后率良将千员,将百万之众横行于天下!使四方蛮夷皆服我中原大国天威!恢复高祖时万国归附之盛景!死后也只希望在我的墓前碑刻上记下‘故征夷将军公孙伯明’。这就已经足够让我满足的了。这难道不该是我等大丈夫所要建立的功业吗?”其声雄壮异常,势如虎啸,更兼此人面皮蜡黄,虎目生威,天生凶神样子,这时慷慨激昂时看上去也就和一只真的老虎没什么分别了。
“哈哈哈!高妙高妙!公孙兄不愧为北方英豪!志向如此高远!可惜青窃以为还有小小疏漏啊。”
公孙伯明脑袋一转,看向了那个起身说话的人,圆睁的眼睛又大了几分。与他这个将军世家里出来的子弟不同,这位全身素白,峨冠博带,长袖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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