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太公对着宋江道:“三郎,你先出去,我和清哥儿有话要说。”
宋江点点头,带着花荣等人来到了外面,备上茶水和众人说话自是不提。
“我本以为你是受人蛊惑才想要去那梁山落草做强人,想着给你娶一房妻室,让你心性稳定下来,这事也就完了。你的本事我知道,远不及你兄长。谁料想这端短短十几日便做下如此大的事情,原是为父看走了眼。”宋太公倚在床沿说道。
“父亲”宋清刚想说就被宋太公打断了。
“也许这就是命吧,既然上了山,就不要挂念我这个糟老头子了,若是真如你所说打下一方基业,我便是死了也是笑着的。”宋太公笑着道。
“只是苦了你那兄长,他一心想在官场上打拼,你说的养匪自重那一套在我看来全都行不通,你兄长又不是军官,怎么可能呢?”宋太公看着宋清道。
良久,宋太公接着说道:“这一遭你我还需要断绝关系才是正理,你兄长也是个吃钱的无底洞,你把家里的粮食命人都拉走吧,操持这么大的一个山寨,不能缺了钱粮。家里的金银你也多取走一些,给我们留下日常用度的便可。”
宋太公说完长叹了一口气:“恐怕我们亏欠雷氏兄妹颇多,本来都定下了婚约,在六月初三晚婚,也就是半个月后。”
宋清道:“这全是我亏欠他们兄妹二人的,我自会去找他们,只是父亲,那花荣的妹子与我情投意合,我想娶她为妻。”
宋太公却是极为开明的说道:“雷氏兄妹不是个不通晓事理的人,只管好言相劝便是。至于那花家妹子,只要为人清白,你想娶便娶,喜欢就行。”
宋清看着宋太公,却是又想起了害的宋江入狱的另外一个女子,这个女子目前应该就在郓城县,应该早做谋划。
宋太公道:“早些年你兄长当押司的时候,我告了你兄弟二人忤逆,出了籍,如今想来还是多亏把你也告了。”
官贵吏贱,当小吏容易被人整,以至于连累家人。当时许多家中有小吏的都告到州府长官那里,取了凭证,无论何时都连累不到家人。
宋清哭着磕了几个头,这个老人这么大的年纪还要为自己操心,实在不易。
“我的儿,你的路凶险无比,以后三思而后行。来拉粮食的就找几个眼生的,装作买粮食的便可。还有,这宋家庄你不要再来了!我怕你再来的时候庄官府在庄上已经备好了强弩。为父年纪大了,你那兄长又无后,若有一日官府将我二人抓了起来威逼与你,你尽管放手施为。”宋太公枭雄之资,到了这般时候却免不得小儿女作态。
宋清只是点头,却说不出话来。
“把眼泪擦干,莫要让你那些兄弟小嘘。出了此门,莫要再来了。”宋太公长叹一声道。
宋清狠狠的磕了几个头,出了门去。
花荣等人在门外和宋江说话,宋江有心事,却一点不显在脸上,只管陪几人喝茶吃点心。
“四郎。”宋江看着宋清道。心中已然翻江倒海,这兄弟这般作为却把自己放在了火上炙烤。说他去见官吧,又坏了兄弟义气,不让他去见官吧,自己前途堪忧。
宋清跪下给兄长磕了几个头道:“哥哥,俺就走了,父亲全凭恁照料。哥哥若是有事只管去李家道口找朱贵兄弟,我这一去,却不知何时才回到这庄子。”
宋江苦笑着点点头,看来自己父亲和兄弟谈妥当了。
“兄弟去吧,家中一切有我。”宋江静静的道,站在月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