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知枝心理的闹钟很准,早上鸡鸣一打,她就醒了,他们这儿巷子里的人会养家禽,所以一大早可以听到鸡鸣声。
打了个哈欠起身,洗漱,带眼镜,换校服,梳头,下楼。
五点半不到,一楼已经传来热热闹闹的声音。
有人在厨房里做饭。
吴知枝脚步一顿,出了里屋,就见门开着,灯亮着,陆焉识穿着见珊瑚绒家居服,站在灶前懒洋洋的煎蛋,修长的手拿着锅铲,一边煎还一边打哈欠。
餐桌上摆着包子和小油条,地面也湿漉漉的,很明显被人拖了一遍,吴知枝吃惊的拧了拧眉,活儿干得不是很漂亮,但算不错了。
陆焉识竟然一大清早,决绝了能令人醉生梦死的温暖被窝,起来做早餐,难得,真难得。
听见他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来,挑唇一笑,“早!过来吃早餐。”
冬天的寒意,使得他说出话的都冒着白汽。
吴知枝看了眼他的手,果然,每一根修长漂亮的手指都冻得红通通的,她一下子就不忍心生他的气了,况且,他的讨好,早就让她心软。
他把心形煎蛋端了过来,娴熟地淋了几滴酱油上去,“你不给我做三餐没关系,以后,我给你做好了。”
吴知枝看了他一眼。
小子拽的时候是要上天的架势。
哄人的时候,却又温柔得能溺死人,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那张平时拽得目中无人俊脸,此刻小心翼翼兼之柔和的看着自己,简直让人鸡皮疙瘩。
吴知枝看了那个蛋一眼,故意挑刺,“煎得真丑。”
“我知道,你就爱吃丑的。”
“……”
“煎得两面都焦了,还能不丑?”他笑笑,眼睛格外清亮漂亮,转了身去给吴知枝倒刚榨好的豆浆,“喝点豆浆。”
吴知枝喝了一口,不咸不淡的点评,“这种豆浆机榨出来的豆浆是没有灵魂的。”
“我一大早榨的。”委屈的少年低声控诉。
他哄人的时候,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整个人委屈到变形,完全忘记自己平时的嘴巴是多么的尖酸刻薄,他现在基本摸清了吴知枝的性子,知道她吃哪一套,过来就是像头小兽一样,黑漆漆的眼睛祈盼地盯着她看。
吴知枝被看得受不了,推开了他的脑袋,“你离我远点。”
“我做了这么多活,不能受点表扬?”他撅起嘴邀功,眼神清澈得不行。
靠!这小子学会卖萌了。
这样下去,两条鼻血都要出来了。
吴知枝扭开头,决意不看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憋着笑,说:“走开一点啦,影响我吃饭的胃口。”
见她要笑不笑的样子,陆焉识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晃噹一声落了下来,她不生气了。
“吃光光,这些可是我做的爱心早餐。”
“……”妈的,不说肉麻话会死吗?心里头嫌弃,嘴上却是努力吃着,吃完煎蛋啃包子,然后是油条,豆浆,吃完才发现自己今天胃口大增,居然吃了一个煎蛋两个包子两条油条还有一杯豆浆,站起来的时候都撑得慌。
吴安安跟吴桐下楼吃早饭。
陆焉识叮嘱吴桐等下送安安去上学,然后就自己去拿书包。
吴知枝已经吃饱了,坐在餐桌上发呆。
陆焉识拿来书包,走到门口,特意把门留着,回头望了一眼。
吴知枝刚好目光转过来,对在他脸上。
书包被他一起拿走了,不看他看谁?
俊美少年挑挑眉,漫不经心道:“走啊,不上课?”
吴知枝这才勉强跟上去,两人往学校走去,天还早,天寒地冻,路上静悄悄的,只有两人走路的声音。
吴知枝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没说话,低着头默默前行。
忽然,一条围巾落在她脖子上,“天这么冷,也不知道多穿一点,嫌自己身子太抗造是吗?”
“……”
他拉下书包,从里头扯出一支棒棒糖,丢给她。
吴知枝抿了抿唇,生气是不生气的,只是刚刚和好,总觉得气氛怪怪的。
陆焉识也聪明,不再提起那天吵架的事情了,既然她不喜欢,他就不再提了。
刚刚和好,一切如履薄冰,陆焉识即觉得要少说话,又觉得要适当说话,别把刚刚暖起来的场子又冷掉,咳嗽了两声,憋出一句,“中午的便当早上忘记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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