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没啊,我是说,如果成绩实在不理想的话。”
“没有奋战到最后一刻,不准想这些话。”
她沉默了一会,才轻轻开口,“其实我有点吃力了。”高一二的基础没打好,到了高三,脑子缠成了一团毛球,混乱了,找不到出口出来。
“然后呢?”陆焉识问她。
“尽力而为。”
他许久没说话,好半响,才又看向她,“要是考不到跟我同个学校呢?”
“再考一次。”
“再考一次还是不行呢?”
吴知枝想了一下,还是那句话,“再考一次。”
陆焉识一愣,就笑了,拉过她温暖的手指,握在掌心里,“老实说,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一直跟我在一起?”
她颔首,“想的。”
“那怎么感觉,你挺随性派的,好像失败了就失败了,不怎么在意?”
这话,问得就深了。
吴知枝没立刻回答,拿起水杯,静静喝了几口,才看向他,深深亮亮的眼睛里,藏着一抹深邃的情绪,“我不想显得太紧张。”
“嗯?”
“你这么紧张,我也这么紧张,这种情绪,很容易让我们彼此压抑暴躁。”
他静了一会,低下头,吻了吻了她的眉心,“抱歉,我只是,太迫切想要你跟我考同个学校。”
她颔首,“我明白。”
他心里确实很迫切焦虑,这已经是十二月了,距离高考,只剩半年时间,他怎么可能不紧张?
但同时,他也明白吴知枝的家庭,有很多事情都是她无能为力的,做这个家庭的顶梁柱并非她的本意,只是她身为这个家庭里最值身强体壮的一个年轻人,她必须承担起这个责任,不然,叫她抛弃家人就为了自己去追逐梦想么?
吴妈生了她,吴外婆给了她们住的地方,吴桐是弟弟,安安是妹妹,哪一个,是她可以不管的?
他太明白她的无奈,很多事不是她要去这么做,是压力推动她必须这样做。
她是被命运无情扯着灵魂强行长成二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女,命运的锉刀,刮骨似的狠狠锉去她身上所有天真和理想,有时候,不是她不要,是她不敢,满是荆棘的道路,早就让她满身是血,麻痹大意。
之后,陆焉识没有再讲逼迫她的话。
考不上,复读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他怕那些牛鬼神蛇总来缠着她,一日不走,就一日害怕她被他们拖回地狱深渊里。
知了负重前行,他总怕,有一天她累了,不想在往前走了,留在他的记忆长河里,与他往后的悲欢喜乐,再没有瓜葛。
*
翌日,吴知枝急匆匆从楼上跑下来,披头散发的。
陆焉识在门店喝咖啡,修长的身子坐在简陋在桌上,慢慢喝着手中醒神的黑咖啡,闲适优雅得格格不入。
吴知枝只说了一句“早”,就跑了出去。
“你去哪?”穿着拖鞋,她不冷啊?
“对面买点东西。”
“一起。”他从店里出来,跟着她进了斜对面的一家小超市。
吴知枝放慢脚步,等他走上来,才对他说:“跟过来干嘛?我买点东西,你先回去吧。”
“买什么?”
“……”她额了一下,似有些尴尬,“女性用品。”
“哦——”他拉长尾音,似有点不自在,佯装不在意,“也没什么,生物课有讲过。”
“……”吴知枝的脸微微烫红。
然后就没管他了,找到卫生巾那一栏,看着五花八门的卫生巾,在那里挑选,生产日期,价格……
ABC,乐而雅,苏菲,七度空间,护舒宝,安尔乐,小护士……
ABC凉的,她不喜欢。
七度空间名声不好,放弃。
乐而雅喜欢,价格好贵。
护舒宝,好厚。
小护士直接不考虑,名字不喜欢,绕过。
安尔乐,也好厚,看着不是很好,但是价格便宜,六块钱一包。
她拿过一包乐而雅,价格写着28元,28和6元,呃……
还是买6元的吧,她放下了手里的乐而雅,又有点不舍得,拿在手中反复想买,又放下。
陆焉识在她身后默默看着她挑,忽然,心里有点酸,见她想把乐而雅重新放回去,一把捞了过去,“就买这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