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体,你只能注意到钱?”
吴小雨不知道他或者她或者它为什么这么说。
“这些钱没有扣除你们所说的成本。”
“成本算一半还是赚了啊。”别人一中午的收入相当于他一个月工资,如果是平时,这个计算结果肯定会让吴小雨郁闷。但他现在只是奇怪为什么身体内的存在会与他谈论成本与收入的问题。
“不对”
“为什么呢?”这是一次与吴小雨进行交流,吴小雨不知道原因,但有交流就已经是大好事,更何况它的语言和语气也并不像前面那么严厉。
吴小雨小心翼翼地提问,当然,他还不敢去问他真正关心的问题。
“蠢货,怎么可能是你每种肉都吃了十五串,难道不知道估算重量?”
“这都可以估算出来吗?”
低等的碳基啊直有些怜悯,但出于某种原因,他只好耐心地继续与寄生体交流:“你吃到的十五串猪肉,重量分别是0平均重量是0每串,十五串羊肉,重量……平均重量是…五串……”
如此精确的重量报告,让本就对肉开始倒胃口的吴小雨更加倒胃口。
吴小雨木然地听着吃到的每块肉重量报出,再算出平均重量,再以此加上刚才统计得到的结果,算出了这家店面中午两个小时消耗的各种肉类重量
“最后,这家店中午两个小时消耗猪肉羊肉牛肉鹌鹑肉。”
这个数字大约比老板手中的进货单更清晰吧,吴小雨很有些感慨。
续说明着:“根据你的记忆,羊肉,牛肉,鹌鹑肉价格应该在猪肉之间,而大量购买肉类在十元每斤基础上有一定折扣,那么这家店面中午肉类成本应该在到之间。”
根据我的记忆?吴小雨隐隐约约感觉这句话中有他需要的东西,但积威之下他来不及细想,仔细听着明。
“调料类成本用人类概率学形容的话,过几率不高于气总消耗过几率不高于8.31%”
这当真是人类的概率学吗?
计算概率需要的条件比较苛刻,但目前除了调料电,水的具体价格不知道之外,消耗的具体份量也不知道,大批量购买的优惠也不知道,别的条件象也都不知道。
吴小雨好歹混了四年大学,概率是大学金融系必修内容,就算再不学无术,隐隐约约的记忆也能够肯定,概率学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不过又何必弄那么清楚呢?
“……工资支出,税收,管理费用属日支出,应参考其余时段营业收入计算,但按人类概率学计算过几率不高于3.36%”
出于某种考虑直是滔滔不绝,不厌其烦地一一罗列出各项精确数据。他当然明白吴小雨基本上无法理解这些数字的意义,但上万年紧张生存的经历,精确计算推演能够控制的细节,这个习惯早已扎根于精神波动深处,并逐渐演变成一种本能。
何况吴小雨是否能理解,这一点尚在其次,最主要的是,这种解说的本身就代表了一种态度,一种能让吴小雨安心干活的态度。
寄生体已经达到可以开始比较正常初步使用的标准,在不影响控制的前提下,进行交流与沟通,将会产生比较积极的效果。
不管是否愿意,很长一段时间内不得不生存于地球,可以预见的遥远未来(数百年,远一般人类寿命),也同样不管他是否满意,能够使用的寄生体,只有吴小雨这么一只。
既然不得不长时间同存共处,那么抓住绝对主导,绝对控制当然是正理,但也必须给予寄生体希望,给予看得到的报酬。
如果仅仅是一味打压,采用简单粗暴残酷控制这些方式,宇宙间的历史,甚至就连地球单薄的历史都已表明,这只能制造出唯唯诺诺的奴隶。
如果情况允许,那么制造成奴隶也未尝不可更符合他的习惯不是塞尔联盟体原生文明保护协会的会员。
但目前情形很明显要的不仅是奴隶,不仅仅需要绝对服从,某些方面的事务,他还需要吴小雨自主参与完成。
岁月苍茫,无论凶残,是暴虐,还是其他的可怕本质,早已经不能用“丰富”来简单形容的经历经验,造就出短暂生命的地球人类永无法企及的处事智慧。
这种生与死之间凝结而来的智慧,越善恶,只为生存。
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吴小雨摆脱了成为奴隶的命运,某种意义上,他被位为有所保留的部下。
这大约正是地球人类所谓的时也,运也,命也。
虽然是出于无奈,但这份认可仍非比寻常,在以前,每一份成为同的部下资格,都凝聚着多少亡命之徒的鲜血。一旦取得,那么花不了多少时间,就可以成为无数人的统帅,高高在上的地位,排山倒海的权利。
当然,同时也会聚焦无数嫉恨的目光,数不清的刺杀,诋毁,明争暗斗,以及来自联盟体的亲密关怀断上升的通缉等级。
不过,这些一不留神就会导致纷身碎骨,坠入万丈深渊的东西,跟目前的吴小雨还远远搭不上边,他现在还只需要继续听着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