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骷髅

看来脖子是它的要害，我那一击误打误撞正打对了地方。

    我左手用力按住被撞中之处，仿佛这样能够止痛；右手拔出手枪，但并没有开枪————冲锋枪都没用，手枪就更没用了，现在最好不要招惹它，也没有能力招惹它；一门心思只想离它远一点；又见冲锋枪就在身后不远处，便向冲锋枪退去。轻轻一动，便痛入骨髓，只得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慢慢向后退去。

    黑骷髅还在抱着脖子打滚，没有注意我的举动。我终于拿到了冲锋枪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又将手枪插回腰间。看看肖琳，她正端着那支狙击步枪一动不动地瞄着这边，只等黑骷髅走出。我心里略加放心，扶着一棵大树挣扎着站起来，便想回哨所。

    黑骷髅还堵在路上，虽然它受伤不轻，可我还是不敢从它身边经过！看来只能进入树林了。要在平常，说什么我也不会进去，那里到处都是灌木丛，视野极其狭窄，指不定有多少丧尸，万一从哪个灌木里钻出一个用牙在我身上一划，我就只剩蹬腿的份了。但这黑骷髅实在太厉害，相比之下还是走树林更加安全，于是小心的盯着黑骷髅缓缓的退入树林。

    胸口后背还是很疼，但已经好了一点儿，至少不像一开始疼得连气都喘不过来！我面向黑骷髅向后倒退，尽量快速，几步一回头，防止有其他丧尸。走出十几米，有灌木遮挡，便看不见黑骷髅了，这才转过身子，走的快了起来！

    又走了一段路，感觉离黑骷髅远了，便折向哨所方向；心中一松，想到：如果能回到哨所一定好好跟那个小婊子算算这笔独自逃跑的帐。

    前面已经到了树林的边缘，我不禁暗感奇怪：按照宽度计算，这树林应该没有这么窄。走过去一看才知道并未走出树林，而是来到树林中央的一块空地。再一看，大感晦气，这里竟是一块坟地，二三十个坟头挤做一堆，坟前竖着一块块的墓碑，大小不一。

    哨所方向又传来枪声，同时传来黑骷髅的尖叫。我一激灵：看来肖琳又向黑骷髅射击了，也不知肖琳打死它没有，我心里一百个希望肖琳将黑骷髅击毙，不过想那畜生的头坚硬如铁，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死。不过就算打不死，只是把它逼在石头后面不敢出头也好。

    这里树木茂密，看不见哨所，如果黑骷髅追过来，肖琳提供任何掩护，必须赶快回哨所，只要走出树林就行；我提高警惕加快脚步向哨所走去，走了几步就听身后树枝响动，传来黑骷髅特有的尖叫声。暗叫一声不好，连忙回身，只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右脸颊一阵剧痛，心中大骇：难道被咬了！但随即明白是被它的爪子挠中了。

    我慌张之下，对着黑影不停的扫射，黑骷髅，满地打滚，身形远不如之前迅速。仔细一看，发现它的右臂已经齐肘而断，此时只有三肢着地，严重的影响了它的平衡，怪不得它扑击不准，不然我哪里还有命在————看来肖琳那几枪也没有白打。

    黑骷髅虽受重伤，但却更加疯狂，它忽然跃起，面对枪口竟然不再闪避；身中十几枪后冲到我的跟前，爪子一伸，已经搭在我的右肩上，张开嘴巴狠狠的咬上来。

    我眼疾手快，丢下冲锋枪，右手抓住它剩下的那条胳膊，左手再次卡住它的脖子。一人一尸再次扭在一起，同时倒地，只是这次黑骷髅少了一臂，我顿时大占上风，翻身把它压在身下！

    黑骷髅在我身下疯狂的挣扎着身子，口咬、手抓、脚蹬、头撞、就连那还剩一截的右臂也不停的抽打着我的胳膊，试图摆脱我的控制。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它死死的固定在地上。黑骷髅的力气虽然不大，但似乎无穷无尽，开始我还能将它控制住，但时间一长，就感到有些疲惫，几次险些被它挣脱。冲锋枪就在我的右手边，可我却腾不出手来去拿。

    再这样下去我必输无疑。不冒险不行，我左手依然拼命卡住它的脖子，右手骤然松开，一把抓过冲锋枪。黑骷髅左手一自由，马上在我身上又抓又扯，很快扯烂了我的衣服，抓破了我的胳膊和脖子。

    我强忍着痛楚，用枪顶住黑骷髅的肚子猛的扣动扳机。近距离射击，冲锋枪不停地震颤着，感觉有点像冲击钻。很快在黑骷髅的肚子上钻出了一个大洞，黑血飞溅，黑骷髅发出刺耳的尖叫，左手更加疯狂的在我身上撕抓，我咬紧牙关、闭着眼睛通过伤口将枪管戳进它的肚子里，来回搅动，同时继续扣动扳机，子弹向它身体各个方向射去，给它来个对杀，倒要看看谁先一步支撑不住，命丧黄泉。

    黑骷髅口喷黑血，忽然力气大增，身子一滚，竟然挣脱了我的束缚。双腿一蹬，正中我的小腹。黑骷髅行动迅速全仗一双强有力的后腿，我被蹬中，整个身子腾空又摔在地上，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痛，电一般传遍全身，五脏六腑好像突然被全部抽走。

    黑骷髅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冲锋枪还插在它的肚子上。我只觉得小腹疼痛欲裂，几乎要晕过去；但还是咬紧牙关扶着身旁的墓碑爬起来，准备迎接它的下一轮进攻。黑骷髅身子不停摇晃，冲锋枪脱落掉在地上，肚子上出现一个可怕地大洞，里面的器官碎成了一堆烂肉和着黑血脓水一坨一坨的向外流淌。

    我心想：就算是丧尸伤成这样只怕也难以为继，我就这么跟它耗着，再过一会儿，就算不动手，它自己就会倒下。心里正在盘算，黑骷髅忽然一矮身，双腿一蹬，再次向我扑来。这次扑击毫无征兆，距离又近，我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被吓了一跳。但黑骷髅在重伤之下，扑击严重失准，我一动没动，它都没有扑到，直接一头撞上了我身边的墓碑，倒在地下。

    如此重伤竟然还能如此敏捷，我惊慌之余知道不能再给它任何机会，强忍着疼痛伸脚踏住它的后背，想找个木棒棍子之类的打死它。四下一瞅，见地上只有石块，便跪在它身上，摸起一个饭盒大小的，对准它的后脑勺拍去。黑骷髅的头果然够硬，我也不知道拍了多少下，开始只用右手，右手很快被震木了，就双手抱住石头狠砸。

    黑骷髅趴在地上无法转身，手在地上乱扒，发出刺耳地尖叫声，越砸它挣扎的越厉害。我又气又急，抱着石头大吼：“还不死？还不死？”每问一声，就砸一下！拍击中用力过猛牵动伤处，我自己也疼得死去活来的，很快就筋疲力竭，黑骷髅却丝毫看不出疲劳的迹象。再砸两下，“啪咔”一声，手里的石头竟然断成两截。我一怔之际，黑骷髅猛然把我掀翻，扑上来便咬。

    这次却是我仰躺在地上，学着黑骷髅的样子用力一蹬，将它蹬开，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将冲锋枪抢在手里，坐着对着再次扑上来的黑骷髅疯狂的开火。

    黑骷髅伤势越重就越加疯狂，迎着弹雨再次扑上来，只是此刻它的速度大打折扣，又不去闪避，刹那间胸腹到处开花，被打得如同筛子一般。冲到距我不到两米之处，忽然“咔嚓”一声拦腰断为两截。就在此时冲锋枪的子弹刚好打光，我不等它上半截身子落地就抡起冲锋枪，狠狠的抽在它那光秃秃的脑袋上，就像打棒球一样把它打出一两米。见它不再动弹，我大喝道：“怎么样，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吧？”

    忽然黑骷髅一抬头，用仅剩下的左手向我爬来。我吃了一惊：还没死！？看来不打头说什么也白搭！

    黑骷髅，只是它失去双腿，五脏六腑又在后面拖了一地，爬的很慢。我来不及换弹夹，被吓得翻身爬起来就跑，跑了几步回头一看：黑骷髅还在单手爬动，速度也就赛过乌龟。

    我这才回过神来，此刻它根本对我构不成任何威胁！想想刚才屁滚尿流的丑态，自己都觉得好笑！从口袋里掏出弹夹，不紧不慢的换好，怕牵动伤处不敢用力！绕到它的右侧，再次一脚踩住黑骷髅的脖子。黑骷髅在我脚下挣扎，只是它现在只剩下半截身子一只手，挣扎的很可笑。我心里一阵狞笑：畜生，乖乖的上路吧！

    只要打中它的眼睛就能送它上西天————其实刚才用冲锋枪在它肚子上钻洞的时候就应该射它眼睛，只是危急关头，忘了这个关键。黑骷髅被我踩的脸偏向一侧，打它眼睛角度有些不合适，耳朵倒是正对着我；我便对准它的耳孔射入。用石头砸击的时候，两只手都震木了，不停的哆嗦，根本无法稳稳的瞄准。一枪射出，那子弹打在额头上弹飞出去。黑骷髅痛吼一声，长大嘴巴不停吼叫，声音似乎透着痛苦和愤怒。

    我笑道：“抱歉，老子打枪不是太准，让你受委屈了！”直接将枪顶在黑骷髅的耳朵眼上，扣动扳机。第二颗子弹如同穿豆腐一般干脆利落的钻了进去，黑骷髅随即一动不动了。我怕它不死，用脚把它翻转过来，踩住它的手和前胸，对准两只眼睛连开几枪。被打碎的眼球随着黑血缓缓漾出，染黑了下面巴掌大小的地方。黑骷髅不再动弹，看来它确实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