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将信使杀了灭口,鏖战中的宋军也没注意到后方升起的烟尘,但张浚心下明白,这一仗自己已经败了。
信使血溅当场,其他的幕僚尚在蒙圈当中,刘子羽已经反应过来了,他向张浚深施一礼:“宣判,天色已晚,将士疲惫,当鸣金收兵,来日再战。”
“对呀,鸣金收兵,来日再战。”
宋军兵多,金兵兵少。宋军各部互相掩护,安然撤回了大营。
在大营之后,诸将才知道老营被破,粮食被毁。
虽然有猛将提议,从富平运来粮食再决胜负,但大伙儿心里都清楚,宋军已经没有心气继续耗在长安城下了。
张浚正在思量,如何体面的说出撤军的命令,又不至于动摇军心。刘子羽察言观色,迈上一步道:“敌人龟缩长安不出,总不是办法,子羽有一愚计,献于宣判。”
“子羽有何妙计,快快讲来。”
“诈败计。”
张浚闻弦歌而知雅意,点点头:“好计,刘统制与子羽留下,其余人等暂且退散。”
三人商议了半晌,才重新召集诸将,吩咐如何实施诱敌之计。
为了让撤退显得逼真,“尽拆营垒,以示我军退意。”张浚下令,随后安排何人设伏,何人断后,何人为援兵都分派好了。
第二天,全军四更起床造反,五更出发,完颜娄室被卫兵叫起,到城楼上观看,发现城下十余里处烈火熊熊,宋军营寨尽毁。
完颜活女道:“南蛮逃走了,待我追杀他一番,出一口恶气。”
完颜娄室道:“不许你出城。”他另外指派了一名老成的将领:“沿路跟着宋军,看他们有什么名堂,小心埋伏,如若遇到埋伏,不要恋战。”
宋金两军相安无事,宋军退回了富平。
张浚鞍马劳顿,倒头就睡,刘子羽却没有睡下,先去找曲端:“曲将主,曲运使,与宣判的赌赛不过一场玩笑,千万不要再提起军令状的事情。”
曲端道:“吾自有主意。”
大军在富平休整了两天,张浚聚将。曲端越众而出,问道:“敢问宣判,此去长安,是胜是败?”
“我军大胜。打得完颜娄室龟缩不出。”张浚厉声说道,“曲将主,你立下军令状,说必败,这番我军大胜而归,你还有何话说?嗯,镇守后方,你也有功劳,长安大捷,尔一同叙功。”
张浚想给个甜枣,就把这事了结,曲端偏偏不干:“端已立下军令状,既然长安大捷,请斩端于辕门之外。”
“曲端,你胡闹什么?”
“请斩端于辕门之外,传首四营,以明军法。”曲端就是不让张浚下台。
张浚脸色发紫,喝道:“来呀,把这狂徒的乌沙摘了,押到后堂,让他清醒清醒。”
几个壮汉过来架着曲端出去,曲端一路大叫:“请斩曲端以明军法,斩曲端,明军法。”
退堂之后,张浚气鼓鼓的到后堂休息。这时,吴玠求见。
吴玠道:“曲端如此不识抬举,祸乱军心,宣判还需早些解决才是。”
张浚道:“以军令状办他,只怕众人不服。”
“何须军令状,曲端自有犯禁处。”吴玠说完,将手伸到张浚眼前。张浚看到吴玠手上写着四个大字“曲端谋反”。
张浚心神领会:“晋卿且回,某自有主张。”
吴玠回到住处,刘子羽和吴璘正在此等他,刘子羽站起来问道:“如何?”
吴玠看着刘子羽,点了点头。
刘子羽颓然坐下:“曲将主西军柱石,何至于此。”
吴玠道:“眼下大敌当前,当上下一心,曲端虽有勇力,但孤僻自傲,若不除去,必然让上下离心,全军分崩离析。玠不才,唯愿扫平金贼,光复河山。谁妨碍的光复大业,唯有除之。虽赵氏亦不免。”
刘子羽蹭的跳起来,想去捂住吴玠的嘴,又僵住了:“宋室江山,不是赵氏的吗?”
吴玠道:“子羽,这一点,呼延庚比咱们先看清楚。”
曲端很快又被拿下问罪,他被关在一个大铁笼子中,四周点燃炭火,很快笼子中的温度就上升到让人不能忍受,曲端顺从的在认罪书上签字按指纹,随后被灌下一瓶烧酒,呕血而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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