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如何与父皇完颜吴乞买对口径,让父皇任命他为谙班勃极烈。
但他在硬军中埋有暗桩,别人同样有,完颜挞懒的暗桩就偷偷将消息送到了保定,而完颜挞懒早已知道了完颜斜乜的死讯。
“这个孙子,坐得太过分了。”完颜挞懒心想。他是完颜阿骨打的叔父,眼下在完颜氏中辈分最高。
金国采用兄终弟及的继承制度,怎么轮替也不会动摇他皇叔祖的身份,因此完颜挞懒对孙辈谁继承皇位没有太多的倾向。
但完颜蒲鲁虎的手段让他有些担心,如此凌厉,既然能杀掉完颜闍母,那杀起他完颜挞懒来也会毫不顾忌。
但现在也不是立即和完颜蒲鲁虎翻脸的时候,完颜挞懒写了一封密信,送往会宁完颜斡本。会宁路途遥远,只怕要到十一月中旬信才能送到。
完颜挞懒派出信使之后,心中稍定,这时,就听见亲兵来报:宋军在莫州一带集结。
嘿!呼延庚也来添乱。完颜挞懒正想到这里,从燕京城又来了信使求见。
完颜挞懒叫信使进来,却是燕京留守府的正式命令,说燕京辖下的蓟县与宋军发生冲突,命令完颜挞懒备战。
“这是怎么回事?”呼延庚虽然已经命令莫州、霸州的宋军集结戒备,但对事情的起因并不清楚,“我军占了蓟县,但不再向燕京靠近,自卢龙之战后已有数年的默契,怎么突然打起来了?”
卢龙之战,完颜蒲鲁虎折损了二弟完颜胡鲁,知道宋军的厉害。因此对蓟县的宋军是一种默许的状态。
但这次他在燕京城里大杀特杀无人可挡,终有完颜斜乜的家眷先隐藏在民居中,又在亲卫的掩护下逃出城去。
完颜蒲鲁虎发现斜乜的家眷跑掉了,自然派人去追,派出去的轻骑一人两马,看看迫近了完颜斜乜家人的那辆马车。
“塔奴,看来是跑不掉了,我们自尽之后,你拿着我们的头去请赏吧。爹爹未曾薄待与你,你若念着恩情,便想办法将我二人的尸首安葬了吧。”
“主子休要丧气,”赶车的铁塔一般的壮汉说道,“主子都会骑马,骑着这两匹拉车的马,逃到蓟县去吧,塔奴在这里阻住他们。”
“蓟县?去投宋人?”
“主子休要惊怕,宋人礼仪之邦,主子只要报出身份,宋人绝对会以国宾待之。”
车上的人还要说什么,另一人说道:“好,塔奴,你就在这挡住追兵,替我两人一死,也算为勃极烈尽忠了。”
说完,这人抽刀,一刀斩断了系马的绳子,自己跳到一匹马上,又扭头催促道:“快上马。”
“就这么走了?让塔奴在这里?”车上的人还在犹豫。
“上马,走。奴才的命,早就是我家的了。”
车上的人也跳到另一匹马上,他们俩都穿着皮甲,打扮成小兵的模样,一打马,两匹马飞驰而去。
塔奴看着逃走的两人,似乎不敢相信,喃喃道:“真的自个跑了?把两匹马都骑走了?”
这时,追兵已经近了,塔奴把心一横:“你们无情,休怪老子无义。”他向着追兵跑去:“我知道他们跑哪去了,我要带路,我要……”
三支羽箭已经穿透了塔奴的身体。
“所以,追兵到了蓟县城下,索要完颜斜乜的家人?”
“不,”张宪回答道,“他们要寻找两个失踪的士兵。然后就和蓟县的守军打起来了。”
“人在哪里?”
“正在送往河间府。”
“是完颜斜乜的子女吗?”
“唉。”张宪叹了一口气,“是儿子就好了,说不定还能号召完颜斜乜的旧部,可惜,是两个女儿。”
“女儿?女儿就不能用来号召旧部吗?”呼延庚反问。
“只怕很难。”
“那也不打紧,女儿可以用作别的用途。”呼延庚忽然一拍后脑勺,“我都忘了,完颜粘罕的女儿还在我们手上呢,放在折月岚营中,不知怎样了,这几年一直没有过问。”
张宪不答话。
呼延庚换了个话题:“索虏要搜查两个失踪的士兵,随后和我们打了起来,现在局面怎么样了。”
“兄弟们未得指示,不敢擅动,只守不攻,杀了十余名金贼,咱们自己没有伤亡。”
“没有伤亡,那就好,等于我们零伤亡抓了两个郡主啊。”
燕京一带的宋金冲突很快平息下去,但完颜蒲鲁虎在燕京的倒行逆施,燕京局面的变化让完颜讹里朵极为焦心。他留下完颜撒离喝率兵六千驻守永兴军,同时任命慕洧为熙河经略使,李彦琦为秦凤经略安抚使,张中彦为环庆经略安抚使,张中孚为泾原经略安抚使,然后匆匆班师回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