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杂之,区区儒家孝经中的一句话,自然不能和天下百姓的健康相比。
“孝经乃是我大唐孝道的根基,更是我儒家的圣典!岂容你一个墨家子弟肆意解读。”孔颖达气急败坏道。
墨顿郑重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那小子就以此句来辩,那请问孔祭酒如果是父母亲自为儿子剃发根治头虱是否是违背孝义!或者!如果一人父母早逝,其剪发是不是违反孝义。”
孔颖达顿时愣在那里,顿时冷汗直流。
墨顿乘胜追击道:“既然孔祭酒答不上来,那小子就替你说了,那是因为,真正将头发和孝道联系在一起的乃是《孝经》出现之后,所以,孔祭酒你所竭力维护的并不是我华夏数千年的发饰传统,而是你们孔家的《孝经》的正统性!你的立场从一开始,就偏了!”
“你!”孔颖达只觉得一口逆血上涌,他自认为大义凌然,却被墨顿无情的戳穿心中的伪装,将其的私心赤裸裸的暴露在朝堂之中。
“髡发乃是蛮夷之辈发饰,因为你墨家子带头,天下百姓争先效仿,我华夏发饰文明毁于一旦,你墨顿和墨家将是我华夏最大的罪人!”权万纪喝道。
不少文官顿时重新燃起了斗志,墨顿的道理就是再多,然而却有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断发在大唐乃是髡刑的一种,是对人的一种羞辱,墨顿此举乃是让天下百姓效仿,让华夏数千年的传统毁于一旦。
墨顿反驳道:“先秦时期南越人髡发,中原蓄发,以小子认为,最大的问题实乃南越终年炎热,头发乃是最为保暖之物,而南越不需要罢了,这才髡发,此乃无关礼仪,而是方便而已,恐怕在南越人眼中,我汉人头蓄长发,恐怕才是难以理解!”
墨顿这句话对于其他人来说,自然是对牛弹琴,但是对于曾经在南方为官之人来说,却是深有体会,南方酷热,一到漫长的夏季,长发恐怕是最大的累赘。
尤其是冯智戴来说,他最是赞同墨顿的观点,他在高州的时候,就是因为天气太热,直接将头发剪断,直到长安城之后,这才蓄起长发,但是每到夏季的时候,都是他最为难熬的时刻。
当然此刻的冯智戴自然不会帮助墨顿,反而落井下石道:“一派胡言,如今南人也以蓄发为荣,此乃我华夏礼仪教化之功,墨侯此举让中原百姓髡发,效仿蛮夷之辈。假以时日,南方不稳,你墨顿将是最大的罪人!”
墨顿怡然不惧道:“孔子曰: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赵武灵王时期胡服骑射,恐怕也如今日髡发一般,众人皆为反对,我华夏文明昌盛至今,所依靠的乃是海纳百川,兼容并包。而不是固步自封。”
对于胡服骑射的故事,恐怕朝堂之中,百官最为清楚不过,当初赵国国势衰落,经常此败仗,赵武灵王胸怀大略,看到胡人在军事服饰方面有一些特别的长处:穿窄袖短袄,生活起居和狩猎作战都比较方便;作战时用骑兵、弓箭,与中原的兵车、长矛相比,具有更大的灵活机动性。
就决定效仿胡人服饰和作战方法,赵武灵王在邯郸城提出“着胡服”“习骑射”的主张决心取胡人之长补中原之短,但是在改革的过程中,却遭遇了极大地阻碍!百官以“易古之道,逆人之心”为由,拒绝接受胡服,
“古今异利,远近易用!此乃赵灵武王说服赵人之严,而如今髡发根治头虱,百姓健康,实乃南北易用也!”墨顿喝道。
墨顿引经据典,孔孟之说拈手即来,又引经据典舌战群儒却丝毫不落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