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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边是宽敞的陆地,交通便利,只消一天出头就能到邻近的小城。
按计划,现在他们已经在这条路上了。
但凡能让人口口相传的,多少是有点真本事的人。
亓管事马不停蹄,趁着初晨的薄雾急忙把半只脚踏出城的凛道长拉了回来。
何况出价不菲。
真不是贪财,人总要过的现实点。
这点钱确实不太够,若是有条件住高档的客栈,干什么带着徒弟睡大街喝西北风?
“山海山海”
药童拉着他的衣角,“要是应付不来,我们明天就撤呗?”
这小药童的头发短短的,肩膀也不到,只是发帘儿长点,刚刚过眉。
这十余年,她没开口叫过他师父。
这也罢了,毕竟那时候自己也未过总角之年,被一个口齿不清的丫头片子喊师父还有点不好意思。
而这些年他也发现了,她喊谁都是直呼其名,他也没必要强求着改口。
反正,他知道她心里有自己这个师父。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你要是看到什么,马上告诉我。”
“行罢。”
小药童应付的不太情愿。
她早就想出城看看了,要老早知道亓管事是来添麻烦的,那时候就该直接拍拍马屁股走人。
亓家闹鬼的事,街上传了几个月。
具体说来,是夜半时候,家里的纸门上能看见一个女人的影子。
懂行的人说,是有“影女”
的妖怪在亓家出没。
可光是影子也就罢了,家里的东西也频频失窃,隔几天又出现在别的地方,有时候再瞧见它,已经被搞坏了。
而且,夜深的时候,说是能听到传来婴孩啼哭的声音。
但亓家没有孩子——不知为何,他们自己的孩子有早早夭折了。
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亓夫人已经重病许久,卧在病榻上半年有余。
凛山海刚听管事说了这事,开始也觉得是影女。
这种妖怪是含着哀怨而死的怨灵,在晚上看到屋里有影子,拉开却不见人时,通常是它在作祟。
一般附在家里的纸门或窗上,怨气不重是没有移动家里用具的能力的。
婴儿这事儿倒是说不准,如果这影女是因孩子的事,搞不好怨气确实更大。
可亓家别说有什么冤案,死人的事儿都不曾有过。
这件事儿的疑点简直多的吓人。
现在申时刚过,看不出个一二三来。
他们决定逢魔时再来造访。
室内的逢魔时是子时,那时的阴气最重。
在等待期间,他们在邻近的茶馆候着。
亓老爷本来叫人给他们准备了客房,但凛山海推辞了。
他说自己阳气太重,容易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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