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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见面暗含的杀机
景耀十六年,一月十八日。
这才出上元节,高耸的扼喉关旁,残雪未消,便有几支车队停了下来。
当值的校尉面色登时十分不好看,立时上前询问。
其中几个车队,车马俱是装饰得十分华丽,将校尉拉到一旁又是说好话,又是悄悄塞足了好处,还被嫌弃:“去去去!
都到边儿上去!
莫要阻塞通路!
否则若是将军巡关,你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有个裹着裘衣的下仆腆着脸又说了些什么,校尉却冷笑起来:“我管你们是哪家的大人!
不就是想多骗些佃农吗!
也不看看如今什么时节!
将军正烦着呢!
识相的一边去候着,再来烦我,连这你都甭待!
给我滚远些!”
那裹着裘的下仆碰了个灰头土脸,还吃了主人好大一通排揎。
能这样及时收到消息,谁不是在益州有些脸面的世族,得罪不起这扼喉关的兵大爷们,只得将火朝下人去发了。
这些华丽车队不敢违逆,一个个乖乖地滚下了官道,在最后却有一辆牛车没跟着走,那车只简单漆了油,朴素到寒酸,这样的天气,车旁几个随从别说什么皮草,个个衣裳单薄。
只见这寒酸的牛车不退反进,倒好似前边那些华丽车队让开了路,他们才好上前一般,登时叫下仆们哼叫道:“不长眼的,咱们府上郎君都去不得这扼喉关,他们还去得?”
“哈,多半是哪家老农,以为有头耕牛能拉个车就真当自己是个财主了哈哈哈哈……”
“咱要不设个局打个赌,就赌这倒霉催的会被那小校拖去打多少板子?”
起哄闹间,却见那校尉神情一肃,居然下了马,亲自上前行礼:“敢问诸位何来?如今关中确有烦事,若非紧急,可改日再来。”
远处指指点点已经在下注的豪奢仆从们个个似被掐住脖子般,眼珠子掉了一地。
他娘的那车里边儿是谁?!
难道是三江世族哪位嫡系?居然能叫扼喉关的兵老爷这般礼遇!
吴七客客气气朝这校尉回了一礼:“我等乃是成首县陆府的,我家夫人确有要事想出关迎客。
这是通关文书,可否行个方便?”
校尉心道原来是成国公府旧将,怪不得这小小车队,几个随从,却步履呼应,暗合军阵。
若是他家将军出门,抽调关中精锐能做到的也无非如此而已,故而他方才不敢大意。
待打开通关文书,校尉心中咋舌,乖乖,还好看这车队阵仗自己没有失礼啊!
居然是州牧亲自勘验的通关文书!
他连忙递还文书,喝令兵卒放行:“方才失礼了,还请府上海涵。”
吴七一抱拳,笑道:“皆是公务,不碍的。”
目送那辆寒酸的牛车消失在关口,那些华丽车队里的个个目瞪口呆,我的娘哟,车中必是哪位喜好装质朴的皇亲国戚吧!
牛车里,“皇亲国戚”
一脸头痛地扶额,以她生平策无遗算,却万万没有料到,都躲到马车上了,还是躲不了清静。
阿田手上不停,嘴巴更不停。
她刷地打开一个画轴:“这个您看看怎么样?益州泗溪人士,身高八尺,模样生得端正,在白鹿书院求学归来,家中有千亩良田,不多富裕,勉强算上殷实,难得的是人敦厚实在,将来决计会对娘子言听计从。
若是娘子觉得还看得过眼,嬷嬷说可安排见上一面。”
岳欣然扶额,一个字也不想说。
阿田把画轴一卷,扔到旁边堆积成小山的卷轴中,又从旁边取了一卷新的:“那这个呢?这是个商户呀,虽有百八十个铺面,可我觉得门第实是太低了,哎,嬷嬷说只要娘子喜欢,怎么都成,娘子?娘子?好吧,若这个也不喜欢,那就换一个!”
十五年的付出,却换来无情的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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