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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恒净了手,插上三炷香,她去了,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连悲伤也只能掩藏,“小翾······”
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说些什么,蓦地便落下泪,未竟的话语哽咽在后头,郁结于心。
弘历携众妃启程往木兰秋狝之际,承德城中一间小小的点心坊挂牌开张。
若翾看着招牌上的雪梨坊三字,忽觉恍若隔世,她的书法严格说起来,师承弘历,这三个字若是给弘历瞧见,也不知他要作何评价。
正这么思忖着,高高隆起的小腹处传来一阵轻轻的踢打,她笑着垂首,面上是为母的慈爱。
抱夏擦干净柜台,便瞧见她站着,忙道:“夫人,您快别在这里站着,若是给人撞到了,可怎么好?”
说着,她扶着若翾走进里间,“焕春姐姐已经找好稳婆了,瞧着是个稳妥的,主子这几日时常胎动,该小心些。”
她这么说着,若翾小腹处传来一阵抽痛,她忙挨在炕上,“我怕是真的要生了,你快去请稳婆来吧。”
她努力地按着稳婆素日里教导的,放缓呼吸,平躺下来。
抱夏忙叫了焕春和稳婆,焕春到底年长,“抱夏,我已经烧上水了,你快去看着些,若是热水好了,便端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找出剪子。
若翾攥紧闻香玉扳指,小小的扳指仿佛能带给她力量,耳边传来稳婆的声音,她闭上眼睛,全然是弘历对她爱、怒、笑、骂的模样,她已经不能回去,只剩下这个孩子!
身上撕裂般的痛楚,她甚至能听到骨盆的响声,这个孩子长得好,个头也大些,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嘹亮的婴儿哭声响起。
那稳婆手脚麻利地将婴儿清洗干净,包裹起来,“夫人瞧,是个小公子呢。”
焕春扶了若翾半躺起来,明明红彤彤、又皱巴巴的,可她看来看去,也就只有这个耳朵像她,“这个孩子,我可白受罪了,便叫宝儿,你说好不好?”
她这么说着,脸上却满是喜悦。
“自然好,”
焕春扶着她躺下,“夫人先睡着,小主子自然有我们看着。”
若翾也实在累,躺下不过一炷香时间,便陷入昏睡。
焕春安置好了宝儿,将那稳婆送走,同抱夏坐在廊下消夏,“今儿个是八月十七。”
抱夏也跟着感慨,“八月十七是万岁爷的生辰,万岁爷和小主子父子两虽然再不能见,却有这样的缘分。”
焕春摇着扇子,望向天上的月,昨夜还圆的月,今日便缺了一块,“我只是心疼夫人,她忘不了万岁爷,因此留着万岁爷的孩子做念想,可世道艰难,她带着小主子,不知要受多少流言蜚语。”
抱夏望向屋内,“总有咱们陪着夫人和小主子的。”
焕春颔首,两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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