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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树林凑到近前细看,发现这是两根已经白透了,根部却有点发黑的短毛,从长度看,怎么也不像是薛雨烟的头发:“这是老黄皮子的毛?”
佟赢娇竖起玉指压在他的唇边:“出门不能提她的名字,非得提,就叫她老太太,要不然她离得近了,就能听到有人在叫她。”
她的玉指柔滑,如此亲昵的动作又是当着刘山宗的面,顿时把杨树林这个小初哥闹了个大红脸,干笑着点头退开两步。
佟赢娇笑盈盈的白了他一眼,从兜里摸出一个青玉碗,把短毛扔在里边,又倒了一碗清水,问了薛雨烟的生辰八字后,写在了黄符上,黄符点燃往水碗里一丢,清水竟像烈酒一样燃起了赤红的火苗。
见杨树林满脸好奇,她笑着解释:“这叫人占,凭毛发指甲占卜一个人所在的位置,好在老太太看样子走的很急,要不然还未必找的到毛呢。”
杨树林大为高兴,挑起拇指:“佟姐的手段真高!”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却有些恍然,难怪佟赢娇这么漂亮,却始终没个男人,像她这样的,谁敢娶啊!
跟她结了婚之后,要是想出去洗个澡、唱唱歌啥的,她随便拿两根头发一算就算出来了,那这日子还有法儿过嘛!
佟赢娇哪知道他在想啥,得了夸赞,心里甜丝丝的,笑着摇头:“这不算什么,老一辈的萨满很多都精通地占和天占,地占是到事发地点听风辨色占卜,天占随便在哪儿掐指一算就能算得出来,那才叫厉害呢。”
说到这儿,她自嘲的一笑:“可惜我不会那么高深的法门,也只能用这最吃力的法子试试了,不过费点事到也有好处,就是算的通常比较准。”
说话间,火苗散尽,碗中清水竟已干了,只余下灰烬粘在碗底,构成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乍一看很模糊,但仔细辨认,似乎是字,左土右申,应该是个坤字。
佟赢娇却只看了一眼,便嘀咕道:“甲震乙离丙辛坤,这个月是辛亥月,今天是丙子日,老太太今天肯定要去西南边,现在刚过七点,算是辰时……哎呀,她现在还在附近!”
杨树林和刘山宗都是一惊,杨树林急问:“在哪儿?”
“坤在西南,那边!”
佟赢娇往窗外一指,指的正是紧邻医院的月牙湖后山,正位于医院西南。
月牙湖后边的山叫揽翠峰,挺拔俊秀,耸立在岩石镇中间,山上林木苍翠,风景秀丽,建有不少亭台榭宇,算得上是岩石镇为数不多的景点之一,夏天有不少人去哪里晨练、散步。
但让杨树林不解的是,现在可是大冬天,虽然山上多是红松,看起来依旧苍翠,但老黄皮子这会儿跑到山上去干什么,喝冷风?
然而看看佟赢娇一副笃定的神色,杨树林没再多寻思:“走,咱们去看看!”
三人绕过月牙湖来到揽翠峰山脚,情况正如料想的一样,广场、廊桥周围一片空旷,半个人影都没有,只一片已经停工的别墅区里,隐隐有狗叫传来。
三人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贴着山根朝别墅区摸了过去。
这别墅区是去年春天动工开建的,本来建的很快,但听说今年上秋的时候接连出了两起事故,先是一栋三层别墅垮塌,压死了两个,但估计是开发商有点来头,又使了钱,事情只传了几天就没了动静,显然有人在背后弹压。
可这事儿过去还没到一个星期,工地一座运货电梯钢缆断裂,电梯上的四个人,当场摔死三个,一个重伤住院。
这下事情算是压不住了,甚至岩石镇电视台都特地采访过此事,还上了新闻。
工地虽然看起来像是被逼停工整改了,但实际上,东北的工地,只要入了冬,你不想停工都不行,天冷得连水泥都能结成冰,所以到底是停工整改还是等开春继续盖,谁也说不准,这里边到底有多少猫腻,外人根本无法猜估。
工地周边是用彩钢瓦钉成的围墙,但有些地方让拾荒的、偷铁的给撬开了。
三人凑到一个较大的缝子前,往里张望,见其中大部分建筑都已经完工,前期的似乎已经有人入住了,但后边靠山根的一些没完工的,却还是凌乱不堪,狗叫声正是从后边传来。
刘山宗低声说道:“去年这里死人的事儿有蹊跷。”
杨树林和佟赢娇都向他看去。
他轻叹一声道:“开发商再怎么偷工减料,也不会蠢得偷减到要塌方的程度,而货运电梯的钢缆载荷极大,不可能一下子崩断,非要说是磨损的话,所有钢缆都是裸露在外的,有磨损一眼就能看到,怎么会直到坠梯都没人发现?”
“出了这种怪事,你没来瞅瞅?”
杨树林深知刘山宗爱管闲事,才有此一问。
谁知刘山宗却摇了摇头:“当时我出远门,你不记得了?”
杨树林翻了个白眼,他三天两头就出门,谁记得那么多。
刘山宗指了指没完工的别墅:“这里人迹罕至,正是个藏人的好地方,咱们过去。”
三人飞快的钻进工地,趁着没人注意,溜进了后方一座盖了大半截的别墅里,在三楼的房间里可以环顾周围的环境,此时不到八点,天光正好,工地上的一切几乎都一览无余。
但除了两条冲着一栋别墅狂吠的德国黑背,整个工地连个人影都没有。
三人躲在上边盯着狗叫的方向,盯了半个小时,可惜没什么发现,杨树林不禁有些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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