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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床上不伦不类地放了两床被子,一看就不是孙阿姨的整理习惯。
他冲江添招了招手,弯腰查看了一下两床被的边角,然后捏着其中一个被角说:“看见没,这种被套没扯好还凹了一块的,不用问,肯定是我爸自己弄的。”
由此可见孙阿姨本来只在这边铺了一床被,盛明阳想想觉得不行——万一俩人非要挤一间呢?于是又倔强地加了一床。
盛望从这个凹陷的被角里看到了老同志的挣扎。
他搭着江添的肩笑了半天,然后掏出手机对着被角拍了一张照,微信发给盛明阳。
这手我不要了:爸,你干的?
片刻之后,盛明阳回复道:我哪来这功夫
这手我不要了:哦
这手我不要了:那我问孙阿姨去,一年不见,她手艺怎么退步了
两句话一逼,老同志那点面子和矜持彻底粉碎。
盛望刚回复完,他就一个电话追过来了,语气很是无奈:“到家了?”
“刚进门。”
盛望说。
“我这里走不开,你们中午凑合一下。”
盛明阳沉吟片刻,终于主动提到了另一个,“别点外卖。
我记得小添会做一点的吧?厨房有菜。
或者你们给孙姐打个电话。”
再次从他口中听到“小添”
这样的称呼,江添有几分意外。
盛望朝他哥眨了眨眼,冲着手机说:“我们一会儿去趟梧桐外,丁爷爷昨天到的家,午饭应该就在那边解决了。”
“行,晚上我订的包厢,位置够。
要是老人家愿意,就一起吃顿年夜饭。”
盛明阳惯来这样,别的不说,该有的礼貌体面从来一点不落。
盛望“哦”
了一声,又简单说了两句。
临挂断前,他才使坏似的补充道:“对了爸——”
盛明阳以为他还有事:“嗯?”
“我刚刚一直开的是免提。”
“你”
盛明阳默然两秒,直接挂了电话。
两人收拾完到梧桐外的时候已近正午,长巷里到处都弥漫着饭菜香,还有牵着孙子孙女归来的老头老太。
他们看到江添的时候,都会拽着他说一句:“几年没有看到你咯,长大了嘛1
江添大概这辈子没做过这么频繁的寒暄,偏偏老人家问来问去总是那么几句,他被迫成了复读机。
盛望就那么两手揣在口袋里笑着看戏,不帮忙就算了,还故意引老人家多问两句。
一条直筒筒的巷子他们愣是耗了半小时,好不容易走到头,江博士脸都瘫了。
他瞥了某人一眼,问:“好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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