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蚍蜉倒不必担心人质反抗的问题,在天地之间命悬一线,谁也不会趁那时候造次。
可是有一个麻烦必须得立刻解决:太真看到自己要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直接瘫软在地,放声大哭,任凭蚍蜉如何威胁都不管用。
最终,一个蚍蜉实在忍不了,想过去把她直接打昏。
天子怒道:“你们不许动她!”
蚍蜉扭过头来,恶狠狠地说:“她如果不赶紧闭嘴,把禁军招来的话,我们就直接把她推下去!”
“我来跟她说。”
天子直起身躯。
蚍蜉们犹豫了一下,放开了他的胳膊。
天子踩在乌瓦之间,来到太真身旁,蹲下去爱怜地撩起她散乱的额发:“太真,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吗?”
“嗯?”
太真继续啜泣着。
“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子抓住她的手,柔声念诵着这两句诗,仿佛回到龙池旁边的沉香亭。
太真犹豫地抬起头,白皙的面颊上多了两道泪沟。
她记起来了,这两句诗来自天子一个奇妙的梦。
天子说,他在梦里见到一个白姓之人,跪在丹墀之下,要为天子和贵妃进献一首诗作,以铭其情。
那家伙絮絮叨叨念了好久,天子醒来时只记得两句。
后来他把这件事讲给太真听,太真还故作嗔怒,说我只是个坤道,又不是什么贵妃。
天子把她搂在怀里,许诺一年之内,必然会她一个名分。
太真这才转嗔为喜,又交鱼水之欢。
“你看,我们现在就能像比翼鸟一样,在天空飞起来,岂不美哉?朕答应过你,绝不会离开,也绝不会让你受伤。”
天子宽慰道,把她揽在怀里。
太真把头埋进去,没有作声。
这两句诗是她和天子之间的小秘密,其他人谁也不知道。
天子站起身来,盯着蚍蜉道:“让朕绑着太真滑下去。”
蚍蜉们愣了一下,萧规不在,他们对这个意外的请求不知该如何处理。
这时张小敬道:“就这么办吧,反正上下两头都有人看着,他们能跑哪儿去?”
蚍蜉们站在原地没动。
张小敬脸色一沉:“我张小敬的话,你们可以去问问萧规,到底该不该听?”
他做惯了不良帅,气势很足,蚍蜉们也知道他跟头儿的关系,轻易就被压服。
没人注意到,一听到张小敬这个名字,太真的眼睛倏然一亮。
蚍蜉们七手八脚,把天子和太真绑到一起,还在绳子上串起腰带,以防天子年老体衰一时抓不住绳子。
张小敬这时稍微恢复了一点点气力,说我来检查一下绳子。
天子身份贵重,多加小心也属正常。
张小敬强忍着肌肉剧痛,走到跟前,一手拽住绳子,一边低声道:“陛下,我是来救你的。”
天子鼻孔里发出嗤笑,都这时候了,还玩这种伎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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