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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周氏坐在书桌前一个凳子上。
觉新站在周氏旁边,背靠了书桌站着。
王氏坐在连二柜前茶几旁边一把椅子上。
觉群就站在王氏面前,身子紧紧靠着王氏的膝头。
绮霞畏怯地立在屋角。
“二弟,你看你把五弟打成这个样子!
你这样大了,一天还惹事生非!”
觉新看见觉民进来便板起面孔责备道。
觉民还来不及回答,王氏便接着对周氏诉苦道:“大嫂,我的儿子里头只有五儿最聪明,现在给二侄打得成这个样子!
万一有什么好歹,将来喊我靠哪个?”
“有什么好歹?挨两下打,也打不死的!”
觉民冷笑道。
“我在跟你妈说话,哪个喊你来插嘴!”
王氏忽然把金鱼眼大大地一睁,厉声骂道。
“你打了人,还有理?”
“我根本就没有打五弟的脸,是四婶自己打的!”
觉民理直气壮地顶撞道。
他抄着手站在门口。
“老二,你不要说话,”
周氏拦阻觉民说。
过后她又敷衍王氏道:“四弟妹,你不要生气,有话慢慢商量,说清楚了,喊老二给你赔礼就是了。”
她没有确定的主张,她不便责备觉民,又不好得罪王氏。
这件事情的是非曲直,她弄不清楚,而且她也无法弄清楚。
她看见王氏和觉民各执一词,不能断定谁是谁非。
她只希望能够把王氏劝得气平,又能够叫觉民向王氏赔礼,给王氏一个面子,让王氏和平地回房去,使这件事情早些了结。
“我自己打的?你胡说!
我怎么忍心打我自己的儿子?你看,你把五儿打成了这个样子,你还要赖!”
王氏用手在茶几上一拍,气冲冲地说道。
“我亲眼看见四婶打的!
我只打五弟两下屁股,他的脸我挨都没有挨到,”
觉民也生气地分辩道。
他仍旧抄起手,骄傲地昂着头。
有人在后面拉他的袖子,低声说:“二少爷,你少说两句,不要跟她吵,你会吃亏的。”
他知道这是黄妈,正要答话,王氏又嚷起来了。
“我打的?哪个狗打的!”
王氏看见觉民态度强硬,而且一口咬定觉群的脸是她打肿的,周氏和觉新在旁边观望,并不干涉觉民,她觉得事情并不如她所想象的那样顺利,她着急起来,急不择言地说。
“好,哪个狗打的,四婶去问狗好了。
我还要回屋去读书,”
觉民冷笑一声,说了这两句话。
他打算回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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