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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軏是被人抬回来的,唧唧哼哼地趴在被褥上,嗷嗷叫了老半天,结果发现自己的祖母和娘亲一听自己在学里顽皮,让陛下收拾了,居然丢下了一句有愧祖宗便不理睬了。
一时之间,张軏便不嚎叫了,只唧唧哼哼地撅着屁股,一动不敢动。
这时,张安世左右张望,见里头没有张家的亲眷在,才一溜烟的小跑进来,口里道:“我来啦,我来探望你啦。”
张軏一听,身躯一颤,只可怜他这一颤,便牵扯到了伤口,于是龇牙咧嘴,又唧唧哼哼起来。
不过张軏却觉得是意外之喜,兴高采烈地道:“大哥,你竟来了。”
张安世到了榻前,看他趴在床榻上的‘奇怪’姿势,不禁唏嘘道:“三弟你受苦啦,我一见你受罚,便立即赶回家去,为你寻医访药。”
张軏一听,眼眶里便有泪水团团打转:“我祖母和我娘理也不理我,只晓得骂我不争气。
上午挨鞭子的时候,见大哥走了,还以为大哥也不想睬我了。
谁想到大哥竟记挂着我的伤……大哥心里有我,我真的……”
说着,泪水便夺眶而出。
张安世同情地看了一眼张軏。
人傻好像是傻了点,不过……是个实在人,能处。
张安世将自己的瓷瓶取了出来,道:“你这虽是皮外伤,可若是感染了,却也是要命的。
这是我寻访来的神药,你一定要记得用,涂抹在患处就好了,知道了吗?“
张軏一脸感动,小鸡啄米般地点头:“你能来看我,我的伤便好了一半。
我……我没了爹,兄长对我又严厉,只有大哥对我好。”
张安世:“……”
张軏又道:“二哥就没义气,到现在也不见踪影。”
张安世便安慰他道:“你二哥不一样,他在学里也挨了罚,只怕回了家,他爹还要打他一顿,他现在正挨揍呢,自己都顾不上。”
张軏听罢,似乎觉得很有道理,于是破涕为笑:“对呀,我竟忘了……”
张安世又嘱咐张軏一定要记得用药,说了一些发炎之类生涩难懂的话。
不过张軏只是唧唧哼哼,也不知他有没有记下。
张安世没办法,只好将装了药的瓷瓶搁一边。
却在这个时候,两个仆从不约而同地冲了进来,其中一个便是张三,还有一个,则是张軏的书童。
二人异口同声道:“张同知(大少爷)来了……”
张軏气不打一处来,咒骂道:“来了就来了,号丧什么,哎哟哟,哎哟哟……”
张安世却本能地生出了一种恐惧的情绪,就好像……从前那个张安世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发作了一般,下意识地道:“兄弟保重,我先走一步。”
一刻都不敢再待,张安世一溜烟的便跑了。
只留下张軏张大嘴巴,竟连哼哼也忘了。
张安世也不想跑,他还想维持一下自己作为男人和皇亲的光辉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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