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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纲带着严慕飞左弯右拐了一阵,最后停身在一间云房前。
云房的两扇门虚掩着,听不见里头有声息。
严慕飞目注纪纲。
纪纲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他拍手轻叩门扉。
只听里面响起一个清朗话声:“是哪一位?”
严慕飞猛然一阵激动。
纪纲忙应道:“禀少主,纪纲求见!”
清朗话声轻“哦!”
了一声道:“原来是纪大人,门没闩,进来吧!”
纪纲恭谨应了一声:“是!”
低头退向一旁。
显然,金陵王当面,他不敢僭越。
严慕飞没客气,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是个雅致的小书房,一张书桌摆在窗下,当窗背门,坐着个中等身材,隐透雍容华贵气度的白衣人,他,并没有回头。
严慕飞站在那儿,两眼微湿,好不激动。
纪纲跨前一步躬下身去:“禀少主,有贵客到!”
白衣人连忙转过了身,他是个只有廿几岁的年轻人,瘦瘦的,看上去很柔弱,但龙眉凤目,别有慑人之威。
他一见纪纲身侧多了一个人,一怔站起,道:“这位是……”
严慕飞不等纪纲开口,整衣拜了下去。
“武林布衣,草民严慕飞叩见陛下!”
纪纲忙道:“少主怎么忘了,太祖所交挚友,金陵王严……”
年轻人出口惊呼,抢前搀扶跟着回拜了下去。
这一跪,慌得纪纲也忙双膝落了地。
要按辈份,严慕飞长年轻人两辈,连他的父亲太子标都称称严慕飞一声叔,可是毕竟年轻人是皇上,是一国之君,是故严慕飞理应有此一拜。
而年轻人来了个回拜,那是他不敢以国君自居,按辈份行此大礼。
也许由于过度的惊喜,年轻人一拜就哭了。
严慕飞可不能让他这么跪着,道:“陛下这是折煞草民了。”
忙把他扶了起来。
年轻人站了起来,可是他哭得抬不起头来。
纪纲一旁说道:“王爷已到,大事已可放心,少主请止悲。”
年轻人勉强忍住,举袖拭泪,抬起了一双泪眼,道:“孙儿有十多年没见叔祖了。”
严慕飞忙道:“陛下,这称呼折煞草民了。”
纪纲一旁说道:“王爷,理应如此,太祖视您如手足!”
年轻人接着说道:“还记得当年孙儿只有十岁,随父王进宫见过您一面,之后孙儿长成,您最后一次进宫……那一次孙儿没见着您,您在宫里也没待多久。”
严慕飞道:“是的,陛下,那次草民来去匆匆……”
纪纲道:“王爷,您这草民二字……”
严慕飞道:“早在我当年最后一次进宫时,太祖已还我布衣!”
年轻人道:“那是您要那么做,允-敢说祖父心里绝不愿意。
在朝臣心目中,您永远是金陵王九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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