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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骇之下,他用手电照在床上,才发现手按下的地方,是个凹陷下去的秘密坑洞,坑洞正在床的中央位置。
长方形,有两块砖头大小。
里面有一层厚厚的柔软、黏稠的东西,散发出阵阵的怪味,颜色蜡黄蜡黄,像夏天里被晒化了的肥皂或蜡烛。
不注意看或者触摸到这古怪的东西,恐怕难以发现这个秘密。
刘季把手用力地抽出来,在身上把那些黏稠的物质抹了又抹。
从这个屋子来看,唯一有价值的也只有这张床和墙壁上的血,不过这即便是一个犯罪现场,和那个老者说的大窑有什么关系?莫非这里有过盗墓者的火并不成?
床不错,宋末的,价值也算昂贵。
但看和什么比,与那个鲁陶比都是天上地下,更别说梅子青荷花坛了。
排除了一切可能,刘季认为,这黏稠的蜡黄颜色物质,绝对是自己这次探索最大的发现。
可自己判断不出这是什么东西,又为什么出现在床上的坑洞里。
从形状和位置上判断,坑洞显然是用来保管一些秘密和珍贵物品的暗格,那么这些物质想必也十分的珍贵。
不过,想到刚才手被粘住的感觉刘季觉得身上发寒。
他恶毒地想,谁躺在这种东西上睡觉,也真算得上是变态了。
刘季转身出去,到自己住的屋子找来了一个饮料瓶子,用小勺挖了一些奇怪的物质放进了瓶子里,想着回头可以找个地方化验,或拍照放到网上,看一看能不能找到结果。
如今网上藏龙卧虎,他不相信没人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锁上门回到自己的屋子,经过这么折腾一番,心里就一直高度紧张,怕遇到危险,又怕被发现,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乏。
他把饮料瓶子小心地塞进了行李里,用报纸包上,放在最底部,自己则昏昏沉沉地很快睡了过去。
安静的老宅子里起了风,听上去像是有人在呜咽。
刘季从睡梦中被吵醒,竖起耳朵,似乎听到院子里有人在叫,显得格外悲惨。
他抓紧放在床头的电棒,稳下心神,悄悄地拉开门。
脚跨出房门的刹那,一切都变了。
院子消失了,陡然变成了一片田地。
地中间,密密麻麻地插着许多稻草人,这些稻草人被木棍固定着,披散着头发,但却像有生命一样,身体在微微地扭动着,从稻草人的嘴里发出的类似于人的惨叫的声音汇聚了起来,似乎逼近了耳膜,传递进了他的大脑里。
刘季捂住耳朵,电棒掉在了地上。
他低头去看,脚下也是一片田地,回身,房子化成了旷野,后面也是一群稻草人,似乎在不停地挣扎着,想要摆脱木棍的约束。
猛然,叫声消失,刘季松开手,弯下腰去,捡起电棒。
再抬头,他就发现眼前出现了一张巨大的面孔,五官扭曲,从缝隙里流淌出紫红色的鲜血来。
稻草人都开始浑身流淌鲜血,它们狰狞地挥舞手臂,地面已被鲜血湿透,刘季感觉整个脚都被浸泡在鲜血里,那些稻草人忽然像幽灵似的张开双手一个个飘起来,漫天飞舞,向着自己冲了过来。
猛地一挺身,刘季醒转过来,看看还躺在床上,才晓得是个噩梦。
透过纸糊的窗户,月光洒在院子里,大树的影子投在窗上,微风吹过,刘季感到浑身凉意,一摸才知道自己满头是汗。
后半夜怎么也睡不着了,只能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自己来北京之后的事儿。
显然,爷爷说的话都应验了,可是来之前,爷爷却叮嘱自己万事小心,说自己的宿命中,要遭遇太多的危险。
大概是进了这个古怪的宅子,本身环境就压抑,加上爷爷的话,那未知的宿命,沉甸甸地压在自己的心里,才会有这样的怪梦吧。
对梦,刘季不是完全不信的。
爷爷说过,梦在有些时候,也能代表着一个人的运气和将来。
常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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