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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宫宝沿竹林小路走进去,开门进屋。
这屋子不大,却一尘不染,陈设素朴。
里有玉床、琴桌、书架各一张,棋盘一副,茶具一套。
除此之外,屋后还有一个云海小阳台,台上有张软塌,周边挂着白纱和风铃;而在阳台前面则是万丈悬崖,俯首下界,云雾漂动,如梦如幻。
——谢宫宝坐在阳台软塌上,感触着白纱拂面,听着风吹铜铃,不知不觉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朦朦胧胧的闻到一阵清香。
他睁眼一瞧,看见有人,却是颜仙儿坐在旁边:
“咦,仙儿姐,你来怎么也不吭声啊?”
颜仙儿痴痴的盯着风铃,嘴角点笑,答非所问:
“这风铃声清脆润耳,惹人眠意,真是好听。
听说,白师叔从9岁那一年就住在这儿了,那时候他很小,怕黑怕静,不敢睡觉,师傅就挂上风铃催他入眠。
师傅养大白师叔,却又喜欢上白师叔,当年师傅碍于纲常伦理,不得不把这份喜欢藏着,哪晓得却让方熙弱趁虚而入。
——小宝,师傅是个可怜人,她老人家后悔了,或许……或许她是把希望寄托在了我们两个身上。”
谢宫宝怔了一下,没底气的问道:“怎么,她还不知道休书的事?”
颜仙儿点了点头,模样柔得像片浮云:“嗯,师傅把我们的事看得很重,我现在不敢跟她说,你……你最好也别说。
她老人家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伤心,到时候她要是怪罪你始乱终弃,我怕我怎么解释也没用。
其实休书是我叫你写的,我不能害了你。”
怪不怪的,其实谢宫宝并不是那么在乎。
不过,阮梦莹的心思他也能理会到一些。
不管怎么说,阮梦莹对白继文先有舔犊之恩,后有单思之情,于情于理谢宫宝都不愿意驳了阮梦莹的心思,令她希望破灭。
但是,阴阳轮回已不到两年,谢宫宝是死是活尚不能确定,倘若瞒着不说,万一到时候自己一命呜呼,颜仙儿岂不又要独守灵位,害她一生。
沉默半晌,谢宫宝强笑道:“你想说就尽管说,我不怕怪罪。”
颜仙儿眼睛闪着失望:“你就这么着急跟我撇清关系吗?”
谢宫宝摇摇头,轻轻发叹:“哎,有些事你不了解。”
颜仙儿道:“我不了解么?我当然了解了,我们俩跟师傅和白师叔一样,岁数上不合适,我向来喜欢独处,也……也没想过嫁……嫁什么人。
不过,我要提醒你,千万不要步白师叔的后尘,我们俩即使没有关系了,你也不能跟那妖女纠缠不清,否则你会身败名裂,真到那时,我也不会原谅你。
——至于休书,我想先拖一阵子吧,等我想好了,再跟她老人家解释。”
谢宫宝身缠死结,明知颜仙儿误会已深,却无言以对。
没错,他厌恶世俗婚姻,更何况还是一桩荒唐的冥婚。
但即使有万般的厌恶,也无损他对颜仙儿的儿时情感。
假如没有死结,基于情感,他不反对与颜仙儿厮守。
可惜“假如”
二字终究不是事实,他不想误人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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