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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
老夫人摆了摆手,也实在是精力不济,说道:“亲家风尘仆仆赶来,先去歇息吧。”
章巧还没骂够瘾,但范文翰眼神示意了一下哭得伤心的明思,她便打住了,搂着明思出去。
几十个护卫退出去,正院陡然就空了,丫鬟婆子们窃窃私语。
老夫人坐了下来,几个人面面相觑。
“咳……”
明叔公清了清嗓子,起身道:“大嫂,眼看就要宵禁,我就先回去了,这到底是你们的家事,我就不掺和了。”
明叔公今日来是因为老夫人允诺分家成功给他一笔银子,可范家带了这么多护卫,只怕要闹起来,明叔公便懒得蹚浑水,麻溜地走了。
只剩下长房一家子,大夫人显然是急了,“范家怎么来得这样快?也不知道那个死丫头什么时候传的信。”
范家摆明了就是冲着嫁妆来的,他们这边可以说嫁妆单子毁了,范家那保准还有。
“范家不过商贾,怕什么?”
老夫人到底是多吃了几年饭,更撑得住,“古话商不与官斗,范家还敢掀了咱们国公府吗?”
明大爷欲言又止,方才范文翰那架势,不就是想要掀了国公府吗?
老夫人一张老脸皱着,有些疲惫,“都回去吧,让我想想。”
“儿子告退。”
长房几人一齐离开正院。
*
裴长渊从姚皇后宫里出来,抬头看了眼莹莹月光,走到东宫与宫门的岔路口时,他抬步走向宫门口。
跟在他身后的蒋陵说了句:“主子,范家人进京了。”
范家人进京了,这个时候明姑娘正在和家人团聚,恐怕是没空招待您嘞!
裴长渊沉着眸瞥了他一眼,“孤几时说了要去平南公府?”
“属下多嘴。”
蒋陵拍了下自己的嘴,多嘴,该打!
卫轲看好戏似的用余光偷瞄蒋陵,满眼笑他。
裴长渊忽然转了脚步,回东宫了。
蒋陵冲卫轲努了努嘴,笑早了吧!
卫轲:“……”
主子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猜了!
回到古拙堂,冯忠带着人进来伺候太子洗漱更衣,回禀道:“殿下,傍晚万良娣来过,给殿下送了甜汤。”
送这送那的,东西不重要,实则就是邀宠,俗话说见面三分情,前个太子妃送点心,今个万良娣就送甜汤,改明儿不知道哪个妃嫔又要送什么。
裴长渊洗干净手,拿起小太监捧着的巾帕擦拭,微蹙了下眉,“孤这古拙堂是缺衣少食吗?要她们整日送东西来。”
冯忠低着头双手接过太子手中的巾帕,提醒道:“殿下,您有些日子没去后院了。”
东宫妃嫔见不着太子,哪能不惦记,之前太子在孝期,她们不敢放肆,这不,太子出了孝,都铆足了精神,想要早日怀上皇嗣。
裴长渊站在屏风后,几个小太监伺候着脱下了厚重的太子朝服,换上了轻便常服,冯忠端来了温度合宜的君山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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