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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龙想,燕鸢该就是后者。
如此看来,先前这人对他做过的事情便算不得什么了,不过是骗他了许多龙鳞,夺了他几分真心,若不是当初这人伸手救他,便没有如今站在这里的寒泊了。
寒泊……寒泊。
这名字真是极好听的。
若没有燕鸢,他兴许连个名字都没有,活在这世上,犹如无根无蒂的游魂,看都没有生灵愿意看一眼。
罢了……罢了……
该知足了……
玄龙转身,外面天色不知何时暗了,夜幕将至,殿内未来得及点蜡,他的背影湮没在昏暗中,叫燕鸢心里生出几分不安,忍不住开口唤他。
“阿泊……”
“我走了。”
玄龙低低开口,未回头。
他犹豫片刻,想与燕鸢再说些什么,叫他保重,但转念又想,燕鸢身为帝王,在宫中有许多人伺候,何至于他忧心。
于是向前走去,身影消失在殿内。
燕鸢爬起身,急急往前走了几步,不死心地唤道:“阿泊……阿泊……”
那龙是真的走了。
殿中空荡荡的,唯他一人,哪里还有半点旁的影子。
“阿泊!
!
阿泊!
!”
“阿泊!
!
!
!
——”
燕鸢无头苍蝇一样在殿中跌跌撞撞地找寻,大声喊玄龙名字,幻想他会同之前那般,听到自己的声音便出现。
可这回没有。
玄龙走了。
生他的气了。
不会再回来了。
燕鸢跌坐在地上,眼中淌下泪来。
殿外的太监听到他撕心裂肺的喊声,焦急地轻轻叩门问他怎么了,燕鸢什么都听不到。
他在想,玄龙为什么会走呢。
可能是因为他对他太不好了吧……好像的确不甚好,他总是欺负玄龙,在床上欺负他,在床下也欺负他,明知道那笨龙并不似他自己口中说得那般痛觉迟钝,不是真的不怕疼,还硬是装作不知道,仗着他性子闷,不会喊疼,便可劲儿地折腾他。
反正他是妖,还是有万年道行的妖,受些小伤也不会死。
可妖是也是会流血的,也会怕痛的……方才玄龙就流了许多许多的血。
这是燕鸢头一回见到玄龙拔那么多的鳞。
从前他都是不叫自己看见的……那么自己没看见的时候,玄龙又流了多少血,独自忍过了多少疼呢。
难怪他要走。
自己待他也太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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