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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生成的胎里红,外号儿必得大大的壮门面,故此称‘象’。
又恐人家看不起,因此又加上‘癞皮’二字,说明他是家传的啬吝,也不是好惹的。
自从他父子如此,人人把个卞家疃改成‘扁家团’了。
就是他来此吃酒,也是白吃白喝,尽赊帐,从来不知还钱。
老汉又惹他不起,只好白填嗓他罢了。”
韩爷又问道:“他那疃里可有店房么?”
豆老儿道:“他那里也不过是个村庄,哪有店房。
离他那里不足三里之遥,有个桑花镇,却有客寓。”
韩爷问明底细,执手别了豆老,竟奔桑花镇而来,找了寓所。
到了晚间,夜阑人静,悄悄离了店房,来到卞家疃。
到了卞龙门前,跃墙而入,施展他飞檐走壁之能,爬伏在大房之上,偷睛往下观看。
见个尖嘴缩腮的老头子,手托天平在那里平银子,左平右平,却不嫌费事,必要银子比砝码微低些方罢。
共平了二百两,然后用纸包了四封,用绳子结好,又在上面打了花押;方命小童抱定,提着灯笼,往后面送去。
他在那里收拾天平,韩爷趁此机会,却溜下房来,在卡子门垛子边隐藏。
小童刚迈门槛,韩爷将腿一伸,小童往前一扑,唧哩咕咚,栽倒在地,灯笼也灭了。
老头子在屋内声言道:“怎么了?栽倒咧!”
只见小童提着灭灯笼来对着了,说道:“刚迈门槛,不防就一交倒了。”
老头子道:“小孩子家,你到底留神呀!
这一栽,管保把包儿栽破,洒了银渣儿,如何找寻呢?我不管,拿回来再平,倘若短少分两,我是要扣你的工钱的。”
说着话,同小童来至卡子门,用灯一照,罢咧!
连个纸包儿的影儿也不见了。
老头子急的两眼冒火,小童儿吓的二目如灯,泪流满面。
老头子暴躁道:“你将我的银子藏于何处了?快快拿出来。
如不然,就活活要了你的命。”
正说着,只见卞虎从后面出来,问明此事。
小童哭诉一番。
卞虎哪里肯信,将眼一瞪,道:“好囚攮的!
人小鬼大,你竟敢弄这样的戏法。
咱们且向前面说来。”
说罢,拉了小童,卞龙反打灯笼在前引路,来到大房屋内。
早见桌上用砝码押着个字帖儿,上面字有核桃大小,写道:“爷爷今夕路过汝家,知道你刻薄成家,广有金银,又兼俺盘费短少,暂借银四封,改日再还。
不可误赖好人。
如不遵命,爷爷时常夜行此路,请自试爷爷的宝刀。
免生后悔!”
卞龙见了此帖,登时浑身乱抖。
卞虎将小童放了,也就发起愣来。
父子二人无可如何,只得忍着肚子疼,还是性命要紧,不敢声张,惟有小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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