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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他老子死在河上,却留这劣种害人。”
叔宝道:“这等不妨,太公将来把与小子,他少宅上雇工钱,小子一一代还。”
太公道:“他也不少咱工钱,秦大哥你要领,任凭领去,只是讲过,惹出事来,不要干连着我。”
叔宝道:“这断不干连太公,但不知小哥心下可肯?”
那小厮向着太公道:“咱老子原把我交与你老人家的,怎又叫咱随着别人来?”
太公发恼道:“咱招不得你,咱没这大肚子袋气。”
一径的去了。
叔宝道:“小哥莫要不快。
我叫秦叔宝,家中别无兄弟,止有老母妻房,意欲与你八拜为交,结做异姓兄弟,你便同我家去罢。”
这小子方才喜欢道:“你就是秦叔宝哥哥么?我叫罗士信,我平日也闻得村中有人说哥哥弃官来的,说你有偌大气力,使得条好枪,又使得好锏。
哥可怜见兄弟父母双亡,只身独自看顾,指引我小兄弟,莫说做兄弟,随便使令教诲,咱也甘心。”
便向地下拜倒来。
叔宝一把扶住道:“莫拜莫拜,且到家中,先见了我母亲,然后我与你拜。”
果然士信随了叔宝回家。
叔宝先对母亲说了,又叫张氏寻了一件短褂子,与他穿了,与秦母相见。
罗士信见了道:“我少时没了母亲,见这姥姥,真与我母亲一般。”
插烛也似拜了八拜,开口也叫母亲。
次后与叔宝拜了四拜,一个叫哥哥,一个叫兄弟。
末后拜了张氏,称嫂嫂;张氏也待如亲叔一般。
大凡人之精神血气,没有用处,便好的是生事打闹发泄;他有了用处,他心志都用在这里,这些强硬之气都消了,人不遇制服得的人,他便要狂逞;一撞着作家,竟如铁遇了炉,猢狲遇了花子,自然服他,凭他使唤。
所以一个顽劣的罗士信,却变做了一个循规蹈矩的人。
叔宝教他枪法,日夕指点,学得精熟。
一日叔宝与士信正在场上比试武艺,见一个旗牌官,骑在马上,那马跑得浑身汗下,来问道:“这里可是秦家庄么?”
叔宝道:“兄长问他怎么?”
那旗牌道:“要访秦叔宝的。”
叔宝道:“在下就是。”
叫士信带马系了,请到草堂。
旗牌见礼过,便道:“奉海道大元帅来爷将令,赍有札符,请将军为前部先锋。”
叔宝也不看,也不接,道:“卑末因老母年高多病,故隐居不仕,日事耕种,筋力懈弛,如何当得此任?”
旗牌道:“先生不必推辞。
这职衔好些人谋不来的,不要说立功封妻荫子;只到任散一散行粮路费,便是一个小富贵。
先生不要辜负了来元帅美情,下官来意。”
叔宝道:“实是母亲身病。”
管待了旗牌便饭,又送了他二十两银子,自己写个手本,托旗牌善言方便。
旗牌见他坚执,只得相辞上马而去。
原来来总管奉了勅旨,因想:“登莱至平壤,海道兼陆地,击贼拒敌,须得一个武勇绝伦的人。
秦琼有万夫不当之勇,用他为前部,万无一失。”
故差官来要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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