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风雨楼客栈的院子里,五十几个人开始牵马备鞍。动作有序不忙乱。只听得鞍具挂上的声响,没有一个人乱说话。这些规矩都是在老东家规定下,由大把头牵头执行,从马帮初建,一直沿用至今。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帮有帮规。就是在这种严格而规矩的帮规约束下,樊家马帮从一开始简单建立,到现在的规模加诚信经营。使得樊家马帮在方圆马帮中信誉卓著,独占鳌头。
这次的路线走的是滇藏道:从下关(大理)出发,经丽江,中甸(今香格里拉),迪庆,德钦,到西藏的芒康,昌都,波密,拉萨……
几十个人细致而配合默契的将要运送的货物一一整齐码放到马背的后部,拉劳拽紧每一条捆绳,为得是让货物更加平稳结实。然后将自己的水囊、斜跨在肩上,马鞭拿在手中。
然后就听洪亮的报数声传来:“一小组理货整装完毕!”紧接着:“二小组理货整装完毕!请大把头讲话!”方队前的嘉睦听完报数,在看面前整齐的马帮方队,心中涌起一股壮士出征前的豪情。他对着整齐马帮方队,高声的说:“这次的长途运货,对于我们是前所未有的考验,这么远的路程,我们还是第一次。以前走的没有这次远。这既考验我们的体力也考验我们的耐力。我虽第一次带领你们,但我非常有信心。因为有你们这帮对樊家事业一惯支持帮助,我心里有底。那么现在想问的是大家对这次远行有信心吗?”嘉睦的话音一落,马帮全体队员异口同声的说:"有信心!坚决支持少帮主!人在货在!走行顺遂!”嘉睦听完这震耳发匱的出征誓言,由衷的感到高兴,然后他简短的说了一句:“好!时候不早,出行!”说完话,上了一匹高头枣红马。双腿一夹马肚。枣红马亮开四蹄跑了起来。后面的一队人马紧跟其后。
当马队下了石桥,路边早候着樊家的家眷一排人。嘉睦赶忙勒缰下马。先走到父母的身边,看着在晨风微凉中站立的父母妻子,眼眶有了莹莹的泪花,只一瞬,便隐没到眼底。到了父母的前,嘉睦嗔爱的说:“父亲,母亲,这大清早的,节气纵好,也含着凉意,昨儿吃饭时不是说好的,今天不用二老来送?”樊秉如听了嘉睦的话说道:“原来和你娘说好是不来的,可一大早你娘就起来变卦,非缠着我要来,说实话,你爹是最不愿看到送别的一幕。但抗不住你娘,怕不来相送,你娘会怪我。只能由着她。”嘉睦笑了,但嘉睦哪里知道,这是父亲的托辞,他只能用这种托辞来掩盖一个父亲兼具男子汉的深情表露。
边上嘉睦母亲樊柴氏今日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取而代之的是慈祥和不舍。她从衣服内襟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缎香囊,从中拿出的是一条翡翠颈链。她郑重的交到嘉睦手中。语重心长的对嘉睦说:“睦儿啊,昨天你们两夫妻走的匆忙,我也老糊涂给忘了,早晨脑子清醒,一下子想到这挂项链。这是我结婚你外婆送给我的,是一挂翡翠玉观音颈链。这次出门很远,带上这挂项链,佛主保佑我的睦儿旅途平安。为娘亲手给你带上吧!”说完这话,嘉睦娘慢慢的把碧绿的翡翠项链戴在爱子的颈上。然后双臂紧紧的搂住嘉睦……但她此次眼中没有泪水,却都落在了心中。她怕当着面落泪会让爱子心里难受,旅途不安心。嘉睦被母亲搂的紧紧的,他好享受这一温情时刻……
还是樊秉如打开了局面。他轻咳一下算作提醒。然后他说道:“嘉睦娘,时间不早了,嘉睦还没和媳妇说话,我们往后稍一下,让小两口说一下体己话。”
后面的队伍已听樊老爷子的话,都知趣的停在原地,丫鬟和奴仆都后移几步,老两口也向后走了几步。
此时的樊任氏脸上虽带着笑,但显得很牵强。这种长别,任谁都难舍难分,何况恩爱有加的夫妻,两人才结婚三载,正是爱火正旺的好时候,还由于,嘉睦从来没出过这么远门。樊任氏自然是既难舍又夹杂不安。她款款的走到嘉睦面前说:“嘉睦,此一去,林深草莽,山高路远。一定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货物还在其次。该带的都带了,为妻特拿来家中上好的豹皮一张,遇到高海拔地段歇脚时可御寒。”嘉睦接过妻子手中的豹皮垫子,立时暖流涌上心头……片刻的喉头哽咽过后,嘉睦强忍泪水对妻子说道:“红棉,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和马帮,等着我凯旋而归!一定等我!”樊任氏听了丈夫的一番深情话语,忙回答:“嘉睦,放心,祝你和帮队一路平安,顺利而归。我等着你!”嘉睦刚要上马,就听身后传来父亲的声音:“睦儿,稍等!为父有话要嘱咐与你!”嘉睦回头停下了脚步。
看着父亲向自己走来,他也急迎上,问道:“父亲,还有没交待儿您尽管说!”
樊秉如递给嘉睦一个用锦巾裹着的包袱。然后神情庄重的对嘉睦说:“睦儿啊,这是你老爹(爷爷)传下来的传家之宝,马帮初建,我当马锅头出远门总随身带着它。今天交与你,爷是为父的一番心思。”
嘉睦虔诚的接过父亲交到手中的传家之宝,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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