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马上我们就发现不对了,只见从村子里忽然四面八方地跑出来好多村民,手里都拿着板锹锄头镰刀之类的农具,瞬息间就把我们围得水泄不通。众村民也不出声,就是带着仇恨而又畏惧的目光沉默地盯着我们,好像在看着一只狡猾而又凶残地饿狼。
我和陈冰愣了半天,我才勉强笑着开口道:“呃,这个,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叫路……我叫陈冰,我是来找人的。”
众村民依旧不答话。忽然人群两边一分,走出来一个手拿大烟袋锅地老头,老头双手负在身后,走到我身前几步一站,看上去气势十足,我一看就懂了:这是村长!
老头仔细打量了我们一番,回头喊道:“都散了吧,这姑娘和上回那个不是一路人。”众村民面面相觑,好像都松了口气般地散开了。老头裂嘴冲我们一笑:“姑娘,跟我来吧。”然后背着手转身走了。
我莫名其妙地喊道:“哎……”刚喊了半截就被陈冰收回去了。噎得我够呛。我说:“干嘛不让我喊他啊?你知道咋回事啊就跟着他过去?”陈冰道:“我想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儿了。跟他走吧。”
陈冰回头上车把车发动起来,慢慢地跟在老头身后。老头背个手走得不紧不慢,一路上凡是遇见他的人都恭敬地跟他打招呼,这就是农村的真实写照:村长大过天。在朴实的村民们眼里,管你什么乡长县长,村长才是实打实地领头人。
我们以3迈的速度跟着老头走了半天,才总算到了一个相对来说较为大一些的院子。这时候院子里蹦出一人,嘴上还带个口罩,他极为娴熟地指挥我们把车开进院子倒着停好,最后一拍车尾说好咧!然后上来帮我们开车门——我不由感叹这三道岭村什么人才都有啊,不但出劫匪,出司机,还出专业门童,就这素质,最起码在四星级宾馆停车场干过三个月以上。
我们从车上下来,老头已经坐在门口一个小马扎上面叭答叭答抽起了烟袋锅,抽了两口老头回头朝屋子里吼了一嗓子:“出来吧!人都来了。还得进去请你们啊?”
屋子里应声出来两个同样戴着口罩的男子,有些抹不开似地和那个门童一块儿在我们面前站成一排。我们正疑惑间,其中一个身形比较壮的男子一手揭开了口罩,向我们咧嘴要哭似地一笑:“大姐,你来啦。”
这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大鹏哥么!
剩下两个人也把口罩摘下来了,门童竟然是小个子,另一个人不用问,那个开过出租车的瘦猴!
我一时云里雾里:“你们知道我要来?特意等我的?话说你们都戴着口罩是什么意思?在家演习呢?知道下回出去干活儿要蒙面了?”
大鹏哥讪讪一笑:“大姐就是幽默哈……那个,大姐你先坐!”
我四处看了看,你让我坐哪儿呀?我好歹也是一美女,来你们家了就让我坐院子里的地上?
还是小个子机灵,麻利地搬来一把椅子,我见状只好坐了下来。大鹏三人也在我面前蹲下混成一排,我一看这架式怎么这么别扭啊,跟要磕头拜师似的呢?于是我又不自在地站起来了,大鹏三个人见状也赶紧站起来了。我有些哭笑不得地说:“别折腾了,不让我进屋就站着说会话吧——你们知道我要来?”
对面三人面面相觑,大鹏一咬牙道:“还是我来说吧,大姐,我们上回对不住你,想打你的主意,结果栽了个跟头。后来你临走时还把钱留给我们了,按理说这钱我们没脸拿,但是我们又不得不拿。说实话这份情我们都记在心里了,都想着以后有机会肯定好好报答你这份心意。”
“但是我们回来后才发现,不光是钱让我们拿来了,钱包也让我们拿来了。你的不少证件都在里面呢。我们知道这些东西补办起来不容易,可我们又不能专程给你送过去,因为我们这有病人要照顾。就是我们村的老祖奶,她被人所害,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我们全村人凑了钱也没给她看好,要不是被逼无奈我们哥几个也不会走拦路抢劫这条路。你看我们都戴着口罩,就是这个原因。所以也没让你进屋。”
陈冰皱了下眉头,问道:“被人害的,得了怪病?具体是什么症状?你们报警了吗?”
小个子冲口而出:“报警有啥用,警察来了也没抓着人。反而伤了好几个,最后还是让那小子跑了。”
我悚然一惊:这不是普通人啊!连警察都抓不住他,难道这货会武术?
陈冰接着问道:“是个什么样的人?警察怎么会被伤到的?他们没带枪吗?”
对面三人互相瞅瞅,大鹏哥苦笑道:“说起来怕你不信,警察带枪了,还开了不少枪,但是没有用,那个人……”
大鹏哥说到这,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好像心有余悸地接着说道:“那个人,他好像,不怕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