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家子弟都毫无例外的口水直流。这是傅小蛙小心翼翼的珍藏,这对傅小蛙极为宝贵的东西
傅小蛙留给了他们,带走了他那床破旧不堪的棉被,一身简朴的衣裳。
这些孩童沉默着,每个人都呆呆地望着床上的糖饼,这换作往常是他们哄抢的零食,而此时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动手。
他们无法把手伸向那包糖饼,那是他们心中所受到的谴责,他们在回忆着自己一次又一次帮过的错事,一次又一次将无辜的傅小蛙追得满街乱跑。
他们无法伸手……
傅小蛙默默地跟在青云后面,来到一间比较落魄的厢房,这是一间相对要破旧得多的厢房,站在厢房外面,就可以看到窗户都破了好几个洞。
青云清咳声,敲敲门!
只听厢房内一阵响动,这时,门开了,印入两人眼中的,是一个懒洋洋的学徒,年纪已算偏大,只见那学徒打打哈,懒洋洋地道:“有什么事儿?”
青云拍拍旁边的傅小蛙道:“这个,是你们新来的同窗宿友,叫傅小蛙,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
傅小蛙微笑着朝着那大孩童儿点点头。
“哦,新同窗啊,进来吧,自己找地方睡了!”那大孩子还是懒洋洋地,好像对于来没来人,根本不关他任何事情。
青云和着傅小蛙走进厢房之中,顿时扑鼻而来的一股子异味让两人不禁皱皱眉头。只见着,这些坑上还躺着几个孩童,懒洋洋地躺着,那地面丢满各种垃圾,青云都不由得道:“你们这是成何体统,还有没有一个学徒的样儿!”
这些大孩童像是老油条,软绵绵地道:“弄干净,还不是会脏,这又是何必呢!”
“反正你明天还会饿,你今天不吃饭了?”青云反问道。
“您是师傅吗?”
青云是没话说,他只是师兄,又不是拳师,望了一眼傅小蛙,唉地一声,然后甩甩袖子离去。
“你,你们好,我叫傅小蛙……”傅小蛙背着他的破棉被挤出一点笑容道。
傅小蛙尴尬地站在屋中,这些孩童别说会像绅正明那样嘲笑和骂他,现在连搭理他的神气都没有。
厢房中,静静悄然,只有那窗外透过微弱光芒。淡淡的,撒落在这房间之中,傅小蛙默默地来到较远方的一个床位。他似乎习惯被人孤远,但他心内渴望得到别人的认可,渴望得到关怀。
他一直很努力,很认真地做好每一件事,每一个同窗,认识或者不认识,他都认真对待,他只希望有一天,他能无间隔地跟着同龄的孩子一起嬉耍,一起玩闹。
傅小蛙很识趣,他默默地收拾一个床位。这个厢房很宽敞,只有五个人居住,加上他六个,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也被这些大孩童喜欢,不过看样子,情况并不乐观。
铺好床,傅小蛙闲停着坐要床沿,没有人跟他说话,也没有任何声响,只有那几个孩童不时传来的呼噜之声。
傅小蛙张望着四周,只见这厢房四处破烂不堪,床和桌子不止陈旧,还残脚缺损。再看那屋顶都有几道亮光透下,不用想,下雨天时必定漏雨。特别是窗户也是破的,在这寒冬季节,虐人冷风肆无旦忌地往里灌,让人感觉这屋内屋外,没有曲别。
这便是他的新归宿,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将呆在这里,习惯这一切。
他坐着,空气中依然弥漫着那股子怪味,有可能是鞋子,有可能是被子,有可能是吃剩没扫出去的东西发霉。
虽然和这些孩童交流有些尴尬和陌生,傅小蛙也不习惯于陌生人交流,但他依然鼓起勇气,站起身来。他来到门背,找到那似乎很久没有动用过的扫帚,慢慢地打扫屋子。
厢房中,依然静静悄然,只有那扫帚滋滋地声音,这声音,引得那些孩童望去,却依然能引起他们再多的反应,像是心早已死了罢。
厢房里,静悄悄的,只有扫帚的声音,傅小蛙带着重伤,将地上床底的一大堆脏秽之物清理出来,有骨头,有发霉的馒头,有果皮等等东西。发味道的是一只死去多时的老鼠,傅小蛙捏着鼻子,将这臭东西丢到门外甚远处。
接着他担来水桶,擦着屋子里的各种器具,床沿,桌子,门,窗,椅子,把上面厚厚的灰尘统统清除。
终于,整个屋子终于焕然一新的感觉,傅小蛙推开窗户,迎面拂进新鲜的空气,让人精神为之一震。
见着那傅小蛙的打扫,刚和着青云说话的那个大孩童儿懒洋洋地道:“不要浪费精神罢,过一阵子你就会加入我们的队伍,这就是我们这个小组最终的归宿!”
傅小蛙很认真地道:“每一天,我们都应该认真的去面对,每过一天,生命便逝去一天,我希望生命里的每一天,都是充满阳光的!”
“唼,你这人有毛病……”那大孩童说着翻过身,不想再搭理傅小蛙。
傅小蛙将扫帚好好放在门后,拍拍身上灰土,坐回自己床上。他现在已然感觉到体内的伤势在膨膨而发,他强忍着口气,盘坐起来开始调息。
他所受之伤很重,体内的气元甚是弱小,无法用来治愈重创,他摸索出王贵老爹的药酒,还有半瓶,他一口气喝下。
顿然,一股热力在体内弥漫,他觉得,什么都没有这药酒的效用来得强烈。
这烈酒下肚之后,顿时催生大量的天地之气,开始给丹田汇集气元,这气海因为天元丹重度损伤,现在才慢慢恢复。
气元汇集的量也不多,但是已经足够让傅小蛙调息养伤。
黑夜过去,迎来的新一天,天色还是朦胧,厢房内,只有那些大孩童的呼噜声,只有从远方传来的雄鸡清啼,打破这样的沉静。
傅小蛙睁开眼睛,在这睡意之中人坐直身子,望着这厢房,很是冷清。他掀开被子,摸着黑,找到床底的鞋子。现在他虽然还受着重伤,经过一晚上的调理,已经不影响正常的活动。
像这样的早起,他基本没有间断,做完必做的洗脸等事情。他推开门,此时的天才是蒙蒙亮,他哆索着,跺跺腿,驱散寒,朝着冻得麻木的手呼一口白气,然后小跑着开始找地方晨练,去练习他所学到的拳法。
练有几百遍,天已开亮,那傅小蛙便找到扫帚开始打扫武馆,傅小蛙总是尽力的帮着郭老爹减轻负担,不让那老人那么疲累。
清晨中的武馆,依然显得那么冷清,只有淡淡的寒风,整个武馆的道路空无一人。郭老头儿,依稀地出现在他固守了一辈子的岗位上。
这份工作,让他很是欣慰,很是幸福,淡淡的,温温的,那是一种家的感觉。这武馆便是他家,一生在这里,一辈子都在这里。
他清咳一声,苍老的老提着扫帚,准备带给这武馆新一天的清洁干净,这是他幸福的责任。
站在走廊上,他去停下手中的动作,他呆呆地望着,已扫得干干净净的地面,哪怕是灰尘,都已然扫净。
又是他,又是那个孩童,郭老爹仰天长叹,他每天起来,都能发现武馆已被扫干净大半。
活到这大半辈子,足足大半辈子,他终于在这归老之时,感受到这样一丝温暖,这种被人帮助无私照顾的温暖,像亲人一般。
只可惜,他什么都没有,什么也无法回报,而且那孩童根本都没打算要他的回报。
但他还是很想跟那孩童说句谢,虽然这什么实际的东西都没有,却能倾泄一下他心中一直膨湃的感激之情。
这只,有眼角的余光里,一个瘦小的身体在拐角出现,在倒背着,扫着地面。
终于有这么一天,让他遇到,那扫地的确确实实是那孩童。郭老头儿眼含泪光,望着这个瘦小身子的孩儿,空气冷冷的,但他心中却是温暖。
郭老儿抹掉一把老泪,清咳少许,然后唤道:“娃儿!”
那傅小蛙听闻身后声音,回过头,憨笑着挠挠脑袋:“啊,郭老爹,真,真巧啊!”
郭老儿淡淡笑道:“你这娃儿,又在偷偷抢老爹的活计,你叫我老头儿还扫个啥啊!”
那傅小蛙狡辩儿道:“我,闲得慌,打发时间呢!”
郭老儿看着那张撒谎的幼稚脸儿,觉得那才是天下最温暖人心的谎话,他叹息道:“我说你娃底图个啥啊,我什么都没有,你哪怕能赚几个铜板也好!”
傅小蛙忙道:“我能图啥啊,不就图个打发时间,您老别记挂啥,我什么都不缺!”
郭老头在怀里摸索着,掏出一块铜片,有如巴掌般大,挺厚实,他道:“你拿去,换两个糖吃吧,这是我十几年前捡到的,今天在床底打扫的时候才发现,能换几个铜板!”
傅小蛙推辞道:“不用不用,您别客气这,我还缺这两铜板!”
郭老头顿时黯然道:“唉,我知道,我欠你的远不止这两铜板,也罢也罢!”
这让傅小蛙慌神,反正不是很值钱东西,傅小蛙接过铜片道:“我收下,您别误会,我确实是不缺钱,你别惦记着钱什么的,真的!”
郭老头笑道:“那你就拿去换糖吃吧,等我看看屋里还有啥值钱东西,再捎给你拿去换糖!”
“您,您别折腾了,我真不需要!”
“那今天就先这样,你别扫了,忙你的去吧!”郭老头挥挥手道。
“行行,您老注意着身子,慢慢扫,没多少地方了,习武馆那边我已经扫过了!”
“那我还有啥扫的啊,习武馆都快占一半地了,你该干啥干啥去,去去,去换糖儿吃吧!”郭老儿挥挥手道。
“那我走了!”傅小蛙笑笑与郭老头告辞。
话说到这一天的胡啸海,正吃饱正腆着个大肚子没事在武馆中溜达。这样的日子平静而无常,这一切早已让他习惯。吃饱,骂下人,喝酒,溜达,便是这胡啸海的人生组成。
胡啸海剔着牙,却不经意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正是许些时候没见到的傅小蛙。不知道为啥子,他见一见到傅小蛙就有丝高兴,不过他还是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小子,见到我这管事不搭理了,成学徒翅膀硬了?”胡管事斜瞅着傅小蛙道。
傅小蛙见到胡管事,自然是满心感激之情,忙作揖道:“胡管事好,您的银两,我会尽快还的,我现在已经在很努力的习武,争取拿到奖励!”
听到银两,让那胡管事就窃笑,这多小个伎俩,就能整得这娃这么勤奋,他不知道这个小小的谎话,让这傅小蛙快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如果不是当日青云在的话。
胡管事习惯地拿着鞭儿,点点头道:“嗯,好好努力,我等着你的银两,对了,你这是去哪?”
傅小蛙着抛抛手中的铜片儿高兴地回道:“哦,我出去换几个铜板,买糖吃!”
看到那铜片,胡管事如同被雷击中一般,下巴都快掉下来。这TMD哪里里是铜片,这是失传已久的长恨拳拳谱。
想当年,他师傅曾经传下两部秘籍,一部就是内经,而另一部就是长恨拳的拳谱。现在傅小蛙手上拿的,便是失传的长恨拳拳谱,曾几何时,这拳谱便失去踪影,再无人找到,这上面,记载着长恨拳失传的最后几式,也是威力最大的几式。
他现在就想用鞭子勒死这个暴殄天物的家伙,竟然还想用长恨拳的终极拳法去换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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