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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沈砚修点头,宋画祠才道:“这便好。我有一事,想问殿下。”
“请讲。”
“殿下可曾对皇位有争夺之心?或者说,殿下,是否有心要这皇位?”
话落,也只听闻到沈砚修一阵抽气声。
他道是宋画祠要做什么,忌讳颇多还需屏退下人,原来问的却是这个叫人听了去就能惹上杀头的大罪。
皇宫之中危机四伏,处处都需谨慎,就是沈砚修都需避讳着这个话题,不管他想不想要,都不能开口。
而且也没人敢开口。
也就只有宋画祠这般心大,仗着没人了便问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来。
沈砚修几乎要被她气笑,无奈道:“你可知,今日这番话要是说出去,你能活到几时?”
宋画祠无所谓地眨眨眼,道:“殿下不是保证了周围没有人吗?”
沈砚修一愣,被宋画祠噎住,笑道:“宋大夫问这个做什么?”
“殿下为何不先回答我?”
宋画祠似有穿透力的目光看着他,叫沈砚修无所遁形。答案就在舌尖,是他咀嚼了半晌也没能吐出的回答,这在他心里一直以来都是个秘密,就是和喜都不曾知道。而如今却被宋画祠轻易看出,且问了出来。
他下意识避开宋画祠如炬的眸子,舌尖纠缠,良久没有说出话来。
宋画祠早猜到沈砚修的反应,却也间接应证了她之前的那个想法。她道:“我知道我问的唐突了许多,也不求四皇子现下就给我一个答案,或者,四皇子并不想将这个答案告诉我,这些,都不必在意。”
她轻轻笑了笑,轻易夺了沈砚修的目光,道:“重点是,四皇子心中的想法,四皇子是否真就甘愿将此事深埋于心?”
沈砚修如何听不出来这就是激将法,却也无可奈何。但是偏偏,又想要将此事说出来。
他的手略略抚过眉眼,似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道:“宋大夫知我意,我自然是不想要它的。”
是,不想要。
那个令凌炽国人趋之若鹜的位置,身为皇子的沈砚修,原本只要争取,就有大把的机会唾手可得,可是他不想要。
他从未肖想过那个位置,甚至是不屑的。他冷眼看着皇室宗族的人一边对父皇俯首称臣毕恭毕敬,另一边又掀起风浪想要把高座之上的人拉下来。
沈砚修傲骨天成,他自是不愿的。
这与孟昭衍不同。
孟昭衍也不屑于大宝之座,他要的只是把从前那些人欠他的分毫不差地讨回来,一个都别想逃。而沈砚修,事事顺遂、不明疾苦的他,是无法理解孟昭衍的心情的。
但是他的不屑,却也只能压在舌根底下,就是在无人寂静之时,也绝对不敢泄露一个字眼,在皇宫之中,要避讳的太多了。
沈砚修万万没有想到,被自己深藏于心的秘密,就这样被宋画祠看出来了,又或者,是试出来了。他不得不佩服宋画祠的聪明,又不得不无奈于自己的心防崩塌。
对于宋画祠,他始终无法将心硬起来,一见到宋画祠,就软的一塌糊涂。
但是说了又如何,今日,他总归是体会到一丝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