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是放了一下午的茶水,在这个季节很快冷却下来,对着人脸下来自然有其冲击。
沉睡的沈砚修狠狠眯起眼睛,睫毛颤抖,良久才适应眼前的光亮,而后费力抬起一只手遮挡住眼睛,另一只手下意识撑着地,慢慢坐了起来。
沈砚修这辈子只怕没有这么狼狈过,还没看清眼前站着的都是些什么人,皇帝的声音就接着传来了。
皇帝冷冷道:“可是醒了?”
沈砚修做了皇帝二十年儿子,自然是极其了解皇帝的脾性的,这句话的语气代表了什么他就算不去看皇帝脸色都知道。就算酒还没醒,意识已经堪堪拉回来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道:“给我倒杯水。”
清河慌忙从桌上拿起自己先前准备好的醒酒茶给沈砚修递过去。醒酒茶的味道实在不好喝,但是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冰凉入口,沈砚修清醒了许多。
他睁开眼,这才看清眼前都站了些什么人。
自己不远处是泪眼婆娑、眼眶泛红的清河,再远一些是依旧跪着的沈砚国,而自己的正前方,一角明黄色的衣袍,已叫沈砚修知道来人。
他的父皇。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清河……大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未待这两人回话,皇帝冷哼一声,道:“发生了什么事?问得好,这话朕正想问你呢?”
“我?”沈砚修一顿,随即勉强站起身,身子不自觉晃了几步才撑着东西直起来,他道:“请父皇明示,儿臣……儿臣当真不知发生了何事?”
“清河说你醉酒无人照顾,特来照顾你,砚国却说你在醉酒期间妄图与清河发生苟且之事!你是快要与苍黎郡主结亲的人,怎可这样做?清河的清白也要被你毁了,苍黎郡主你又该如何交代?你说,朕该信谁?”
清河听闻皇帝说自己的清白与沈砚修挂钩,没想到不偏不倚的原本自己的目的却这样达到了,只要沈砚修与她的事情坐实,到时候即便放着那个苍黎来的郡主不管,沈砚修也必然要对自己负责。
故而清河听闻皇帝这样说,却是什么也没说,只这个将错就错下去。
沈砚修心神一震,跟着清醒了许多,慌忙问道:“怎么可能?”
他转头看着清河道:“这是怎么回事?”
清河想了想,哭着道:“我听闻四哥你醉酒,殿中又无人照顾,故而想过来看看你,正照顾着你,大皇子便带着人来了,说是你我正在……正在……”
沈砚修闭了闭眼,不需清河多说,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对皇帝道:“父皇明鉴,我与清河什么也未做过,且我醒来之时衣衫完好,看清河的样子也是如此,断然没有如大哥所说的那样!”
皇帝斜睨了眼沈砚国,再次问道:“你当真看到两人举止不当了吗?”
自然是没有的,沈砚国看到的画面短暂,但也清楚这两人还未来得及做些什么,怪只怪自己的动作快了一步。
他沉下声,不愿就这样放弃,却也不得不愿。他道:“未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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