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苏文辞了吴大牛,径往陈府尹内衙而去。陈府尹闻苏文前来,便早早的迎了上前,又于厅事上了香茶,两人吃了一盏,那陈府尹心道:这苏文如今也做到了通判,是个正六品的官儿,虽说是我下属,但有监察之责,倒也怠慢不得,如今这杭州城内雷雨隐隐,便只欠的那一阵风吹云来了。虽是明哲保身,这几头都不能得罪了,只做个糊涂官就是。因又寻思:只怕那芙蓉姑娘那处,不好交待。一时心念转了几遍,便笑道:“我如今托了大,你我亲切,叫你一声世兄弟,如今世兄弟新婚期过,这杭州府衙内外事等,还要靠着你来打点整理。你是不知,便是些微绿豆大小的事情,但闻鼓响,也得坐堂,幸得如今繁华盛世,倒也事物不多,太平日子倒是有的。”
苏文点头道:“承蒙看顾,如今也便是为了这其中一事而来。想来前些时日,那无赖张三,诬告了我,因回避嫌疑,下官便回避了,又有世兄青天悬镜,还了我一个清白之身,也算是脱了干系,但其中许多关窍还疑惑的紧,因此便禀的大人得知,明日一早,我便要提审这张三,却不知可行不可行?”
陈府尹闻得此言,脸上显尴尬神色,讪笑道:“却是不巧的紧,这天杀得泼才做得的事,却不知如何被上官知晓,那京城刑部下了文书,方才不足两个时辰,那刑部一名法直官并五六差吏,便从那监里将人犯带走上京了。”
苏文心中暗暗心惊,寻思:这陈府尹断不会遮掩,若是还监在牢里,我定然会知晓。若真个押解上京,倒也是件尴尬事,却要如何应对?只是从京城往杭州来回,便是快马也得数日,为何那京城便得知如此之快?那京城里,楚王便是一个,莫非是那赵頫已然疑到这张三了?一念至此,苏文便笑道:“如此也好,将此事交与刑部,倒也省却了我等心思。也了个好清闲。”因又问:“却走官路还是水路?”
那陈府尹笑道:“自然是官路,那京城催逼的紧,水路迟缓,急切之间,要迟好几日才能够到。”
苏文见事不成,便无心再坐,又与那陈府尹闲话了一回,便告辞去了。待出得门去,苏文一径儿往军营去了,寻了吴大牛,使他去寻焦猛。吴大牛见苏文神色肃然,也不敢多问,自顾寻了那焦猛而来。那焦猛与军帐中见了苏文,纳头行礼。苏文扶住,肃然道:“如今有一事,却要你去双虎山寨寻你那寨主,只管叫他在附近通往京城官道上埋伏人手,只等一个法直官并七八差吏押解那张三路过时,将人抢了就走。须不得伤人命。”因又道:“我还有事交待与你,且附耳过来。”那焦猛附耳过去,苏文便如此这般又叮嘱了一些事情。
焦猛答应一声,早有吴大牛牵过一匹大马过来。焦猛接过,拱手施礼,一跃上马,飞也似的朝那双虎山去了。
吴大牛眼见得那焦猛去的远了,便笑道:“哥哥何事这般谨慎?”
苏文叹道:“富贵可求则求,此番也是天意,虽有些曲折,却也还有回旋余地。尽人事罢了!”吴大牛大笑道:“此一番富贵便在眼前,哥哥此言差矣。富贵岂是天注定?单凭本领来取。如今便是叫那皇帝小儿取了,也须不得照看到些小百姓。哥哥难不成忘记这衙门规矩?便是如陈府尹这般,也是个有理无钱莫进来的主,如此之财,我等取之何碍?”
苏文摇头笑道:“你这厮,切莫如此高声作势,此事你我兄弟知之便可。若是事有不歇,便是个杀头抄家的重罪。”
吴大牛气愤愤道:“哥哥恁地不爽快,此事已然做了,便做个彻底,莫不是还恋着这官府的差事?便是不做这鸟官,我等拥哥哥上双虎山做个寨主,天不管,地不受,也强似到处作揖打躬,恁地受人闲气。自这蔡巡检掌理宁海军事,克扣军晌,虚报吃空,哥哥整顿得好军队,生生叫此人吃得怨声四起。人心不平,又如何行的军,打得仗?”
苏文道:“若真如你所言这般利落,倒也罢了,如今三弟落草为王,也是情非得已,若真到了容不得我等那般境地,少不得也要学得三弟一般。只是如今我等不是这般时机,便不思这般事。休得再啰唣了,过得今日,三弟那处,便有消息过来,我等只管安心等候就是!”
苏文辞了吴大牛,便自回府。还不及前门,便听得那中厅里传来女子欢声,不由诧异寻思:这却是谁?如此这般肆无忌惮,倒不像那薇娘,也不似那翠儿,更与苏小小不若。便疑惑上前厅探视,却见那张薇娘上首左边坐了,右手边下处是那翠儿并苏小小,左右边下处便是一妖娆女子,轻罗小扇,粉面含春,几人说的入巷,至兴头,那女子便用那小罗扇掩了樱桃儿般的小嘴,大笑起来,虽又小罗扇遮着,也看的出几分泼辣性情。
苏文摇头,此人便是那万花楼芙蓉姑娘。苏文正要避开,那张薇娘眼快,早望见了正探头窥视的苏文,便笑道:“郎君来了?如何不来说话?今日到了一位妙人,却不可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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