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翠儿虽见了苏文欣喜,却因苏文从前也与那芙蓉有过交往,心中曾吃过酸味,因此也不出声留他,苏小小因知这芙蓉心性甚深,亦不敢轻易留的苏文与她相见,因此便不动声色。
苏文见张薇娘出言想留,这只得回身笑道:“却是来的不巧,你们姐妹说话,闺阁之事,我又如何得知?岂不闻:‘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这一来没得便要扰了你们的兴致。”
那芙蓉闻言笑道:“谁说我等女子便只言闺阁之事?苏大人如今也是朝廷的大员,杭州的父母,怎地要小瞧了我等女子?且不说,与你一道而来的穆桂英,不是那巾帼英雄乎?”
苏文寻思:此女子倒也有些见识,若在后世,倒也是个女权主义者。方要会心一笑,却又寻思她的身份,便有些堵心,只得笑道:“却是我说的差了,也罢,如今我便得闻尔等轶事趣闻,也搏一笑。”便径直进去,捡了那张薇娘右边椅子坐了。
芙蓉却又摇头道:“大人此言又差矣!”
苏文奇道:“为何有差了?”再看张薇娘并翠儿、小小等,皆抿嘴儿笑。
芙蓉抬眼白了苏文一眼,却是个风情暗渡的神色儿,因笑便道:“方才我等还议论着,你为小小妹子写得好词,又为薇娘姐姐写得好诗好文,先前的风流才情儿,如今一径儿也不见了,便是做了官了,也俗了不曾?方才薇娘姐姐还念叨可惜呢。”
苏文闻言笑道:“我道何事,不过便是写诗弄文的事。我是个行军打仗的将军,那些骚人情绪,偶尔为之便可,若真个日日吟诗、时时赋词,倒显得我不过附庸风雅而已。休提休提!”
那张薇娘闻得此言,微微有些失望。心下却自我宽慰道:如今官人做了朝廷的官,自然诸事检点,行不得那些浪子浮性了。
芙蓉又笑道:“也罢,算你有理。方才我等也议论了一回那张三的事故,那汉如何要诬告与你?平白无故,想来也甚无理由。我等商议了半日,也百思不得其解。”
翠儿便急道:“郎君可曾猜出缘由?”那张薇娘并小小也俱望过来。
苏文摇头道:“不知,那厮自有衙门审理决断,如今也算是还了我清白,只是为何如此,也不必深究,何必事事皆有因?”
那四女脸上俱有失望之态。那芙蓉便笑道:“也是大人心胸宽广,倒是个与我相近的脾性。”因又道:“今日倒是叨扰了半晌,改日我再请大人如何?”
苏文看了那芙蓉一眼,便点头笑道:“如此恭敬不如从命罢。”
那芙蓉微微点头。两人又约好了时日,那芙蓉方才作辞而别。早有那绿衣小婢侯在外头,扶了芙蓉上了马车,那小婢也进去,放下帘子,与芙蓉不忿道:“小姐如何便这般放下身段与此人周旋?却也不值。”
芙蓉摇头沉吟道:“今日虽是来叙话,也不是要试探与他,只是约个时日好相见。有些话三人六面不好言语,倒是两人相对,才好说得。”因笑道:“若不是到他府上,若不是旁敲侧击,也是邀请不到他的。”言毕闭目微微而笑,似寐。
待芙蓉告辞,翠儿便摇头道:“郎君如何就答应了她?难不成便真个要去那万花楼里?”
小小闻言便笑道:“那芙蓉不过是个艺妓,行为举止倒是洁身自好,也无甚不妥之处,官人也不是个浮夸浪荡子,但且宽心就是。”
那翠儿便才省得小小的身份,不觉有些面皮尴尬,因笑道:“却是我多心了,也罢,郎君只管去就是,我也曾听得着芙蓉乃是去岁品花榜头名,诗词书画无一不通,倒也与你有些话儿。”
张薇娘听得那翠儿满嘴酸意,不禁笑道:“啊呀,厅里可有盛醋的坛子?”
翠儿不明就里,对着张薇娘笑道:“姐姐眼神也忒差了,厅里如何放醋?”
张薇娘便抿嘴儿笑道:“那倒也是,只是这呼吸之间,怎地酸溜溜的,却不是泼了醋么?”小小也听得抿了嘴儿只笑。
那翠儿一寻思,便知道是张薇娘编排自己的,不禁扑上去,要抓张薇娘道:“我就知道你是编派我的,也不像是个做主母的大娘,罢了罢了,真真都是疯了,我也不和你们玩了。”说罢便甩手就走。张薇娘只是吃吃而笑,对那目瞪口呆的苏文笑道:“别慌,这小妮子也只是一时玩笑,那得真就生气了?时常我等姐妹也这般玩笑来着。”见苏文兀自不信,便笑道:“却是个迂腐子,小小妹子,走罢!”拉走苏小小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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