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的马头相遇。
典韦大喝一声,声如霹雳,手中大砍刀挂着尖啸朝滇阔劈来,滇阔无奈,只得用手中断刀往外斜推,想用巧力卸开刀势。
断刀与砍刀相遇,断刀脱手而飞,砍刀势如破竹,将滇阔斜劈成两断,再将马头斩断,鲜血淋了典韦一身。
白利手中长枪前挑,将一名羌汉从马上挑飞,落在地上,身后马蹄踩踏而过,巨大的轰鸣声汇合在一处。
马匹撞击起的洪流,飞溅而起的是鲜血,典韦已经替代了刘宇的位置,成为前锋。砍刀横扫处,羌骑纷纷落马,六十余骑在数百羌骑中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胡同。
饶宾得知滇阔已死的消息,半晌无语,喊杀声变得糊涂起来。饶宾用力地摇摇头,西边血色云霞变成了铁青色,天要黑了。
滇阔是滇若的三弟,两人感情极好,滇若知道三弟身死一定不会饶过自己,饶宾暗自咬牙,无论今夜能不能攻下坞堡杀死刘宇,自己都要趁天亮之前逃走。
“撞开堡门,里面的钱财女人都是你们的,堡内没有多少人了,加把力很快就是破堡。”饶宾声嘶力竭地吼道。
刘宇等人返还了坞堡,出堡六十余骑,仅死了两人,杀敌近百,这样的战绩让冯胜兴奋得满脸通红,在火把光中和身上的血衣一色。堡门关闭,迅速地被石块封实,坞堡建成数十年,经历过无数风雨,整个坞堡被围在石墙之中。
冯平亲自前来相迎,笑道:“刘公子泼天豪勇,六十余骑杀得羌贼人仰马翻,将来必定和令师卢公一样成为一代名将。”
看了一眼满身是血的儿子,冯平忍不住问道:“胜儿,可受了伤。”
“爹,都是羌贼的血。”冯胜拔着胸脯,收获着堡丁们敬佩的眼光。
“好好”,冯平笑道:“我儿远胜为父,冯家后继有人。”
堡门处,沉闷的撞击声响起,整个坞堡都在颤动,羌人开始攻堡了。冯平脸色一变,道:“赶紧上墙,不能让羌人破门。”
…………
斥侯将五千狐奴部围困杜阳城的消息送至大营,牛辅召众人议事。
郭汜摩拳擦掌地笑道:“五千羌贼,好大一场功劳,大人,出兵吧。”
李傕道:“先不急,最好是半夜前去偷袭,羌人都是轻骑,若是惊动肯定要落荒逃走,抓不住多少人。”
牛辅看着若有所思的贾诩道:“文若,你主意多,你认为何时出兵为上?”
贾诩道:“大人,韩昱早有反心,你说他会不会献城投降?”
张济沉声道:“不错,应该及早出兵,要不然杜阳城要落入羌人手中,生灵涂炭。”
“狐奴部南下是为了抢动杜阳城,若要将他们全歼的话不妨放他们进城,这些羌贼抢了东西定然不舍丢弃,方便擒拿。”
李傕的话透出浓浓的血腥味,大帐内寂然无声。贾诩抚着胡须默不作声,牛辅盘算着这样不仅可以立大功而且杜阳城的财物也落进了自己手中。
张济忍不住道:“大人,不能这样做,若是被太尉得知大人恐怕吃罪不起。”
郭汜冷笑道:“太尉远在凉州,怎会知道杜阳之事。再说咱们是剿灭作乱的羌贼,太尉知道了也会为咱们请功。”
贾诩幽幽地道:“听闻韩昱在杜阳城大肆搜刮民财,弄得天怒民怨,大人若将韩昱搜刮来的民财返还给百姓,定然万民拥护,朝庭嘉奖。”
呼吸声变得沉重起来,关于韩昱搜刮的民财传言众多,有说上千万钱的,也有说超过万万钱,这样大笔的财物到手,升官享乐都是意想中事。
牛辅一拍桌子,道:“贼兵势大,不可莽撞行事,多派斥侯打探消息,等羌兵破城,咱们再将羌贼一网打尽。”
…………
杜阳城官寺大堂,灯火通明。杜阳令韩昱呆坐在席上,身上案上放着一封信,是射进城来的劝降信。信中狐奴首领滇若允诺只要他打开城门,保证他的安全,不取他的财物,还派兵护送他前往凉州韩遂处。
目光落在信中迅速地挪开,那封信就像掺了蜜水的毒药,喝进腹中多半要肝肠寸断。韩昱贪婪胆怯,却也知道滇若的承诺根本不可信,可是正如信中所说,就算官兵来援,他也是死路一条。
灯光下,韩昱的脸时而沮丧,时而狰狞,时而恐惧。足足呆坐了半个时辰,韩昱疯狂地笑起来,起身将信在油灯下燃成灰,转身向后宅走去。